☆、啄月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我不是圣人,所以站在门外屏气凝神,一听究竟。
“别想蒙混过关,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敷衍了事?!”
几声急促的咳嗽声传来,是胡式微发出的,身受重伤的他该多难受啊。
“你放心,我对王位一点都不感兴趣。”
几秒后我就听见碗碟被砸在地,耿无寐近乎怒吼。
“你敢觊觎我的女人?!我看你找死是不是?别以为有天后罩着你我就不敢杀你!”
“岑佳兮从不属于任何人,她是她自己的,我只想保护她,因为她不懂我们大人之间的游戏。”
“保护她?她肚子的野种不就是你的吗?”
“原来真是你害她小产,你真是愚蠢至极!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龌龊不堪,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只是王后的孩子,是不是我的谁知道?你和江己辰难道就没有份吗?我觉得你们都得感谢我。”
“你真蠢得无可救药!”
意外的偷听收获了血淋林的真相,蠢的哪是他,蠢的是我,是我给我孩子选择了一个杀子的父亲。
我不想再听下去,迅速逃离。
矗立廊下,只见积雪已深,凑巧胡总管也回来了,还给我拿了棉鞋和狐毛大衣。
“天寒地冻的,王后可得心疼自己。哎,看你现在这样,要是被自己父母亲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谢谢胡总管,谢谢你!”
大雪封了路,车没法开了,只能走了。
以往这种时候关月都会扶着我,现在一个人走,还真不习惯。
“小姐姐,我扶你。”
一把腊梅油纸伞出现在我头顶,我一听小姐姐就知道是谁,也只有风宿南会这么称呼我。
“去照顾你大哥吧,他现在需要你的照顾,我想一个人走走。”
好不容易才把他撵走了,真是个忠心乖巧的好少年。
孩子没了,我的心也空了。
原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戴起风帽,收起纸伞,彻彻底底的来一次风雪的洗礼。冰雪打着脸,寒冷刺着骨,哪里都是黑色的,只有脚底是白茫茫的,只可惜看不太清。
我恨死了耿无寐,但更恨得是我自己。
有时候不会识人不会辨人有可能就会造就最大的恶,这种恶让人无法表达悲痛,只能静静的在冰冷漆黑的世界中慢慢行走。
比如现在的我。
失去了语言,失去了悲伤,连同那最后一丁点希望。
我和耿无寐完了。
往日和他有关的甜蜜记忆刹那间都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刺在心口,只觉得痛苦难言,可却又无从说起。
因为拯救我的天使转眼间变成了推我如地狱的魔鬼,挂在我脖子上的海豚项链成了我发泄的对象,被我扯断而后丢弃雪中。
波塞冬都死了,我还要海豚做什么。
卧床休息了整整半月多,风宿南接替关月的位置照顾我。
我派人在皇宫打听了个遍都找不到关月的下落,就是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大活人就在众人的眼皮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胡式微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他们个个都在撒谎骗我,可怜我的小月亮不知道在宫内哪个地方遭罪呢。
我哪还坐的住,白天打探,夜晚排查,最后锁定雀云殿。
“哎哟喂,我的王后,您怎么大晚上又来了?”
仍旧是胡总管在值夜,他四处看了看才把我拉到一旁。
“你赶紧回去吧,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
“关月就在里面对不对?”
胡总管只管轰我走,不承认也不否认,我料定关月就在里面。
“我就不走!找不到关月,我哪也不去!”
“哎,你有何必为难我呢?既然这样,你就等到己辰王爷完婚,也就是明天晚上再来找我。这总可以吧。”
胡总管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能等明晚再来,关月不在,都没人告诉我己辰王爷婚礼的事。要是小月亮还在的话,她肯定会在那叽叽喳喳好一阵。
身边熟悉的热闹与冷清都是旁人给予的,一旦给予的人不在了,便感觉生活便格格不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习惯吧。
王爷与王妃的婚礼前夜热闹四起,以他们即将入住的不问政殿为中心向周围蔓延,我住的日月阁也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