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叙樘蹙着眉头,“若不是他自己的,便只能是从我外祖父那里继承下来的,外祖父最爱藏书,所以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贤弟,此事事关重大,能否请你代劳,帮我找到那本魔书的出处。”程牧游言语恳切。
刘叙樘起身行礼,“云胡书院之事涉及到扈家,虽非我本家,却也是我的血缘至亲,自然责无旁贷。只是,仁兄为何非要找到那本魔术的来源,这书又和霁虹绣庄的那位晏姑娘有何干系呢。”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那位晏姑娘”他想了半天,却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她,只好作罢,“贤弟,只能劳烦你去趟扈家,只是路途遥远,不知会否影响到朝廷要事?”
刘叙樘露出了久违的一个笑,“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最闲的就是我了,我就当回家探亲了,定不辜负仁兄所托。”
火起,晴朗的天顿时被黑烟笼罩,秦王望着头顶那黑压压的一片,嘴角抽搐了几下,“兄台可否听到了人的嚎哭?”
“大王只当是在炙烤牛羊就好了,不必介怀。”
“一定要用活人吗?”
“活活烤死,恨才会入骨,以生者祭天,御活人之魄,方才能制成这本御魄词。”
月光清冷的打在云胡书院外的青石板路上,见四周无人,那本没有字迹,只剩下发黄的纸张的大书才小心翼翼的从院门跑了出去,书封就像它的两只脚,它左摇右摆着,飞快的钻进路边的草丛,在月亮的注视下,消失于小径深处。
(本卷完)
------------
第四卷 来远桥·共36章
第一章 剑穗
蔚蓝的天空划过一声惊雷,唤醒了睡梦中的鸟儿和草木,蒋惜惜看了看天色,对身旁背着包袱的刘叙樘说道,“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刘大人要不迟两天再走?”
刘叙樘将一只竹编的斗笠拿在手中,冲她笑笑,“沿途多水路,我正好趁着斜风细雨,赏一赏河上的风景,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他说着便走向外面等候已久的马车,“蒋姑娘,程大人在审栖凤楼的案子,我就不打扰了,劳烦姑娘替我向他转告一声,就说扈家的事我一定会打听清楚,请他等我的消息。”
“我会的,此去路途遥远,刘大人保重。”蒋惜惜行了个礼,目送着马车转弯,才转身朝院内走去,刚走两步,她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白色的东西。蒋惜惜弯腰将它拾起,发现竟然是刘叙樘的剑穗子,于是又回头朝马车离去的方向跑去。
“刘大人,刘大人。”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两个路口,才将马车叫停。
刘叙樘从车窗内探出头来,脸上带着讶异,“姑娘如此慌张,是出了什么事吗?”
蒋惜惜捂着肚子喘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将那洁白的剑穗子拿到刘叙樘跟前,“这个……这个落下了。”
刘叙樘一愣,随后将它接过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剑柄,“是了,确实是我的剑穗子,我真是糊涂,差点将它弄丢了,多谢姑娘了。”
蒋惜惜刚要答话,声音却被一阵滚雷吞没了,于是她挥了挥手,示意车夫继续前进。
“蒋姑娘,”刘叙樘从车窗探出脖子,“你的身体最近都没有感到不适吧?”
“一切安好,大人放心。”又是一阵滚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掉落下来,将蒋惜惜的衣服瞬间打的湿透,她冲着马车又一次挥了挥手,转身跑进茫茫雨雾中。
“哎,蒋姑娘回来了。”右耳探头探脑的看向门外,然后扭过头来报告军情。
“剑穗子拿给刘叙樘了?”晏娘漫不经心的问道,她站在房檐下,欣赏万千雨丝从天空落下,它们就像一根根银针,一旦掉落,便深深地根植在泥土之中。
右耳走过来甩了甩毛,将水滴溅了晏娘满身,“这俩傻子,全然没发现你早已将那剑穗子掉包了。”
晏娘皱着眉踹了右耳一脚,拿出手帕将脸上发间的水滴擦干净,“甩毛就回你自己屋里甩去,弄得我衣服都湿了。”
右耳瞪了她一眼,骂了句小气鬼,便一摇一摆的朝屋里走去。
晏娘见他不高兴了,自己倒莫名开心起来,她望向院墙对面,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程大人,你让刘叙樘到扈家去,却没想到我也找了个人陪他一程吧。”她摊开手心,看着那上面那条带着龙纹的剑穗,笑意一点点冰冻起来,“这东西果然不赖,不过你若有天知道了真相,想必会痛苦难耐吧,毕竟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