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什么东西吗?蜷成一团,在黑暗中窥视着她。
蒋惜惜一点一点的将头转过去,她看到,窗台上卧着个小小的黑影,背毛被月光照得油亮,一双眼睛闪着寒光,直直的插进她的心底。
老鼠,我杀了它那么多同伴,所以它来找我复仇了。
一个荒唐的念头闯进她的脑子,可是,明知道很荒唐,她却坚信不疑,心脏噗噗的跳,她的手在床边摸索着自己的长剑。
手指触到剑柄,冰凉的触觉让她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可是,老鼠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她的喉咙一阵发紧,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它冲她张开了嘴巴,露出里面深红色的口腔和舌头,一团鲜艳的红中间,夹杂着几颗锐利的尖牙,森白色,亮晶晶的,仿佛集中了世间所有的冰霜。
蒋惜惜觉得浑身上下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喉咙,让她差点忍不住胸口的翻腾。
“喵。”
一道白光闪过,窗台上的老鼠不见了,蒋惜惜连忙走到窗边朝下望,她看到今天在路上遇到的那只白猫正站在院中,它已经将鼠头整个吞进了嘴巴里。
“咔嘣。”
几缕鲜血从白猫的嘴边溢出来,老鼠的头被咬碎了,它也终于停止了挣扎,露在外面的半截身子渐渐瘫软下来。
白猫得意的瞅了蒋惜惜一眼,叼着自己的猎物,昂首阔步的朝院外走。
“咪咪。”
蒋惜惜在窗前唤它,冲它投注赞许的目光,白猫却对她的夸奖不感兴趣,它走到墙边,四脚微弯准备跃上去,院门却在这时突然打开了。
樊晴看到一猫一鼠的身影,吓得大叫一声,臂弯里堆得满满的鲜花全部丢了出去,洒的满院都是。
白猫被惊到了,身子如一道闪电般,“嗖”的穿过院门,贴着樊荫的腿窜了出去。
樊荫没叫,反应却比她的姐姐更加夸张,她当即跌倒在地,捂着脸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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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伤
一直到第二天,蒋惜惜坐在桌边和母女三人一起用早膳时,樊晴还耷拉着张脸,对她爱答不理的。
虽然昨晚的事与自己无关,但是寄人篱下,又怎好与人起争执,于是蒋惜惜不得不陪着笑脸,“樊晴姐,你别生气了,以后我见猫就赶,绝不让它们再进院子了。”
樊晴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粥,还是不理她,倒是樊荫坐过来,将一盘酱菜端到她前面,“你别自责了,那猫要不是见院中有耗子,也不会过来的,快些吃饭吧,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樊夫人也走过来,“蒋姑娘脚伤还没好,你别让她到处走动。”
蒋惜惜正觉屋里气氛压抑,忙接话道:“没事,这点小伤没妨碍,我从小习武,不知道受过多少比这严重的多的伤呢,夫人就放心吧。”
樊夫人一笑,“也好,今天这热闹确实值得一看,别的地方没有,想看也看不到呢。”
“到底是什么啊?”
“拜蚕神。”
一直走到了青仑山脚下,蒋惜惜才搞明白这“拜蚕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传说三月十六为蚕神爷的生辰,蜀地为了纪念这个带给人民富庶生活的神仙,要举行一连半月的庆祝活动,来为蚕神庆生。因此,三月的后半月也被称作蚕月,而今天的送蚕花就是整个蚕月的开端。蚕茧丰收后,蚕农以酒食祭谢蚕神,祭毕,则由当地最漂亮的姑娘将蚕花奉上,来供奉蚕神像,求蚕神保佑来年一整年的蚕事顺利。
“所以,你们昨天出去了一下午,就是为了采集鲜花?”
樊荫点点头,“淡水镇每家每户都要准备蚕花,谁家的花要是被挑中了,便是无上的荣耀,来年自家的蚕事必会受蚕神照应,我们家虽然不养蚕,但是,也对准备蚕花很重视,毕竟,能给神仙献花,谁不乐意呢。”
“原来如此,”蒋惜惜抓抓头,“不过,你们家为什么不养蚕呢?”
樊荫叹口气,“你也看到了,我和我姐都怕猫,可是没有猫,是无法养蚕的。”
“没有猫便无法养蚕?”
樊荫眼睛转了转,贴着蒋惜惜的耳朵小声说道,“你知道蚕祟吗?”
她纳罕,“蚕祟?”
樊荫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点,蚕月说蚕祟,不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