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枯瘦的脸庞如今肿胀发绀,眼球都泛出了淡淡的血红色,死状及其可怖,似乎在向来者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曲正坤只看了尸体一眼,便迅速退到一旁,冲前面几个先他一步到达这里的衙役问道,“怎么回事?这老头儿是怎么死的?”
其中一个衙役行了一礼,“启禀大人,这老头儿每天天还没亮就会出去卖豆腐,可是今天,邻居们都起床了,却见他那辆板车还在门外面,心里觉得疑惑,便进来查看,谁知道一进们,就看到了这陈老头儿的尸体躺在床上,尸身已经发僵,显然昨夜里就已经去了。属下已经查探过了,这老头儿家里并无打斗过的痕迹,体表也没有伤痕,单从他的外表看,倒像是窒息而亡的。”
曲正坤冷嗤一声,“窒息而亡?你唬我呢是吧,我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了,窒息而亡的人是什么样子难道还不知道?不管是上吊还是被人勒死掐死,脖颈脸皮上都不可能没有痕迹留下,我问问你啊,这陈老头儿身上无半点伤痕,那他怎么会脸胀眼突,气竭身死呢?”
那衙役略倾了一下身子,“是啊,大人,小的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属下还检查过他的喉管,发现里面并无异物,所以就更加搞不懂他到底为什么会窒息而死。”
曲正坤四下看了看,“可有发现脚印或者其他线索?”
“没有,而且属下也已经问过邻居了,他们说这陈老头儿昨晚早早的回了家,但是却没有听到他家里有异动传出。”
曲正坤朝上翻翻眼睛,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问了一句,“这陈老头儿就没有亲人吗?怎么也没见有人过来?”
那衙役道,“他那老伴儿死得早,女儿嫁到外地,儿子当兵去了,所以,并无亲信在辽阳。”
曲正坤眼睛滴溜溜一转,“他死得这样蹊跷,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破案,你们就查吧,四处打听打听,转悠转悠,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人,实在找不到,就赶紧把尸体处理了,天儿热,尸体放不得太久。”话毕,他看了眼外面如火的骄阳,“呦,这也快到晌午了,衙门里还有其他事要我处理,我就先走了,你们几个”他在那衙役肩膀上拍了拍,什么也没再说,冲着门外扬长而去了。
见他走远了,屋里的衙役才啐了一口,走到院中狠狠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听说这老头儿无亲无故,不会有人上衙门去闹,他便不上心,拍屁股走人了,单留我们几个在此,这叫什么事吗。”
旁边的衙役走上来劝他,“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何必再为他动气,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不走,这案子难道你还指望他能破的了?什么时候不是咱们哥几个出力,他一个人坐在县衙里逍遥,”说完,他又看向陈老头儿的尸体,皱眉摇头道,“不过咱们这县太爷有一点倒没说错,这陈老头儿死得着实古怪,明明是窒息而亡,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我办了这么多年案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死法。”
“倒也不是没有,这老头儿的尸体倒是和昨日刘家那二十来口人挺像的,都是窒息身亡,且生前都有挣扎过的痕迹。”
“被晒糊涂了,刘家人是被荷塘下面的淤泥堵住口鼻才死的,你在这里看到泥巴了?”
两人边说边重新走回屋子,完全没有留意到方才的谈话被一直躲在门外的两个同行全数听在耳中,他们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了一下头,急匆匆的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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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死因
“脖颈、脸上没有伤痕,但却是窒息而死的?”蒋惜惜看着两个衙役,脸上满是震悚之色。
两个衙役被她的反应弄的有些糊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将目光锁定在程牧游脸上。
程牧游一向深藏不露,不过这次,他的神色却蒋惜惜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像是听到了惊天秘闻一般。
“大人,您怎么了?”两个衙役试探着问道。
徐子明看着他俩,压低声音说道,”昨日我们去了阴兵槽,在那里发现了史今史大人的坐骑,不过,它被埋在一座土包下面,早已死了多日了。”
衙役们俱是一惊,“那史大人他们”
徐子明垂下眼皮摇了摇头,“我们把阴兵槽仔细搜寻了一边,也没有发现两位史大人的身影,不过,那匹马却死得及其蹊跷,它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却是被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