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喜,将那铲子到一旁,三两步走到布袋旁边,抓出一柄又尖又细的的铁钎出来,又快速折返到石碑旁,对准地上那个深坑,猛地扎了下去。
“咵啦。”
里面似乎有石头掉落的声音,砸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发出清脆动人的声响。
他嘴唇微微哆嗦了几下,又一次抓起铲子朝下捣了几下,将那小洞戳成一个齐腰粗的大洞,俄顷,他放下手中的铲子,从袖口抽出一捆麻绳,一端系于碑上,另一端慢慢伸进洞口。
麻绳越放越多,可奇怪的是,眼看着一捆绳子就要放完,端口还未触及墓室的底部。
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比这大得多的墓他也不是没有下过,可是最多绳子只落下一半,便可以着地,怎么这么个小墓倒修得如此之深,难道真的关乎某些特别的习俗不成?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战,脑中没来由地想起临来时同伴告诫自己的那句话,他说:“别去动它,那东西邪气得很,小心什么也没捞着,倒把命给赔上了。”
一阵风没头没脑的撞到背上,他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地上的麻绳却转得更快了,一圈一圈飞快的旋动,快得有些不正常,似是有人在拼命地扯着绳子另一端一般。
终于,绳子全部放完了,麻绳绷得笔直,横在是碑与洞口之间,一动不动。
到了此时,他才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可是,他醒悟的太晚了,因为洞中忽然传出细微的“咔咔”声,麻绳也随着这声音轻轻震动起来,似是有什么人正拽住绳子朝上爬。
他盯住洞口,看着泥土一抔一抔的从洞口翻出,身子竟像被人按在地上一般,一动都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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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剪纸
李云泽是被“笃笃”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皱着眉头勉强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光早已透过窗子穿进来,将室内照得一片亮白。
昨晚他睡得很不踏实,一夜辗转反侧,直到鸡叫之时才勉强进入梦乡。可是在梦里,他又一次来到了连蒂冢,来到了小同的哥哥失踪的那个黑洞的旁边。
它并未被石块堵死,就那么大大剌剌的对着自己,一点也不加掩饰,像是随时要将自己吞进去似的。忽然,他听到了洞中有些许动静,窸窸窣窣,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洞壁朝外面爬过来。
他就静静的立在那里等待,不知道怕,也没想过逃,似是已经等了好久,身心惧已麻木了一般。
忽然,洞口黑影微动,一样物事猛地扑将上来,缠住他的脸,将他扑倒在荒草深处。
他的口鼻皆被堵得死死的,呼吸不到一丝气息。肺部越缩越小,胸口越来越疼,把痛苦带入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将死之时,耳畔传来一阵阵呜咽,似有许多人趴在他身边低泣,少顷,那哭声化成了女人凄凉的笑声,如一条无骨的蛇,慢慢钻进他的脑袋。
若不是那敲门声拯救了他,恐怕,他在梦中还不知要遭受何等的折磨。
“公子,我给你送早点来了,能进来吗?”意识尚处鸿蒙,耳朵却先被邹小同的声音唤醒了,于是李云泽赶紧起身披衣,清了下嗓子,冲外面说道,“不妨事,你进来吧。”
屋门从外面推开,邹小同走进来,他端着碗粥,碗沿上还盖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油饼子。
“公子,你可真能睡啊,我爹娘都快要从地里干活回来了,你才刚醒。”他一边说一边将碗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搀扶着李云泽到桌边坐下。
李云泽饿了许久,腹中空空,看到那张焦焦脆脆香气四溢的油饼,便迫不及待的抓起来塞进嘴里,一边还吸吸溜溜的喝着热粥。
“好吃吗?”邹小同趴在桌上看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他现在正在长身子,本就吃得多,再加上早饭吃的早,所以看到李云泽贪食的模样,竟然也跟着饿了。
李云泽笑笑,手朝床上一指,“包裹里还有几块点心,你自己拿便是。”
邹小同求之不得,忙走到床边,打开包裹便伸手进去,轻车熟路的摸到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边吃还边赞叹,“好吃,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吃这么甜的东西,我娘就只会做一些面食,好吃是好吃,但是吃多了,未免会腻味”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目光落在包裹中一摞精美的剪纸上,久久都无法移开。
“公子,这些都是你剪的?我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