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不由打了个寒噤。我也倔强的看着西门,我誓不低头,狠狠的看着他。过了半天,我的眼睛都要酸了,西门扬扬手,两个劲装少女从林子里跑出,躬身行礼后架起我就走。
红了樱桃 ,绿了芭蕉
回到西门紫笙的别院后,西门紫笙把我扔在房里就走了。那些丫鬟也跟着离开了。到了晚上,没人理我,也没人送饭。西门紫笙也没有过来。我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又冷又累又饿,再加上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张,我一下子病了,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我在床上缩成一团,只觉得冷的不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头疼的要命,还是很冷。周围一片冷寂,我想起爸爸妈妈,想起南宫向晚,不由悲从中来,哭了起来。不知怎麽回事,我在睡梦中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来了之后又有南宫向晚,有爹爹,师兄和小绿,可是现在莫名其妙被掳到汴京,又卧病在床没人理会。越想越伤心,头又疼得厉害,我哭的声音更大了,不由得想起妈妈,“妈妈,妈妈——”我开始叫妈妈。
一个温暖的手放在我额头上,很快,一个被子压在我身上。可是,我还是很冷,哭的更伤心了。一个暖热的身躯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搂住了我,是西门紫笙。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来,我反倒更伤心:“我头疼,很冷。”
“我知道。一会儿药就煎好了。喝完病就好了。”
“中药很慢的,我要吃西药。”
“哪里有什么西药?”
“妈妈,我要妈妈!”
西门长叹一声,紧紧抱着我。他身上的热气慢慢透过来,我哽咽着,伏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西门把我扶起来,“苏兰,吃药了。”
“我不吃。一定很苦。”
“乖,吃吧。”
“不吃,不吃。”
蓦地,西门柔软的唇吻着了我的嘴,辗转反侧,撬开我的唇,药水流了进来,我一下子被呛着了,咳嗽起来。西门轻轻的拍着,很快,又喂了一口。我这才睁开眼睛,“我自己喝。”
喝完药,西门在我嘴里塞了一块蜜饯后扶我躺下。然后,他也躺下了。我很快又在他的怀抱里进入梦乡,临睡前还在想:要是一梦醒来就回到原来世界该多好呀。
这一病就是好长时间,等我能起床的时候,天气好像已经很热了。我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梳洗完毕,站在镜前端详自己:我好像瘦了不少,下巴更尖了。我看看胸部,好像也缩水了,我不由用手虚比了比,旁边传来哧的一声笑,原来西门进来了,他也会笑?他一摆手,两个丫鬟就退了出去。
“就这几天,那里瘦不了多少。再说,我也不嫌弃你啊。”
我鄙视的看他一眼:“我自己嫌弃自己好了吧。”
“没小,真的,我一直量着的。”
我瞪了他一眼,这个西门怎么变性了?望着他,他也望着我,他的眼睛一片清明,又恢复了冷峻。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影子,变幻不定,他好像不是开玩笑。我的心一阵急跳,连忙把脸扭过去,唉,我怎么定力这么差,变成女色狼了,大概是好久没见南宫的缘故吧。
我慢慢往院子踱去。
院子不太大,中间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着数本芭蕉,那一边乃是一棵樱桃树,树势若伞,小樱桃已经长满枝头了。院门前种着一株杏花,我病前还是若云似霞一片灿烂,如今小杏已经挂上枝头。我想起一首苏轼的词,不由漫吟道: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花褪残红青杏小’,时间过得真快,不久就会‘绿叶成阴子满枝’了。”
西门紫笙站在门前的樱桃树下,默默望着我。
“已经夏天了吧?我到底病了多久?”
“……”
我强作欢颜:“你练的是什么武功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西门依旧不做声。我跺了跺脚,不由自主做出小儿女情态。他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练的是明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