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惊又喜,瞪大眼睛,做出询问的表情。
“吃吧!反正不吃我早晚会把它卖了的。”这人看起来很豪爽啊!
我等了一会儿,看这人根本没有从床上坐起来的意思,就拿出铁钎在床下的泥地上写了几个字:“怎么吃?”然后拉着他来看。
“嗯,我想想。清炖羊肉最容易做了。不过,烤羊排也很好吃。就两个都做吧!”
我接着写:“那你杀羊,我做。”
“姑娘,如果我愿意杀羊,我会整整饿了一天吗?”
我彻底无语了。我虽然饿极了,可是让我亲手去杀一只温顺可爱的羊,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我唯一愿意杀死的有生命的物种只有蚊子和苍蝇。
我写:“我不敢杀!”
“那你去街口喝碗牛肉汤吧!”
我摸摸身上,西门紫鸾够彻底,我的身上原来的东西一个都没有了,包括发簪,戒指,镯子,甚至内衣之类都没给我留下。我的银票都留在东京住的赵祯的房子里了。唉,我那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呀!幸亏一直给小绿银子的,不然她和轻水该怎么生活啊!
“我一分钱都没有。”我老老实实的在地上写出来。
“这样啊。枕头下边有个小布包,里面有一些银子。”
我悄悄握紧手里的铁钎,慢慢走近大床。这个人把头稍稍抬起一些,我把手伸进去一摸,就摸到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几块碎银子。
“帮我带一份。还有,你换一下衣服吧。床下有一个包袱,是我妹妹拿来的不穿的旧衣服,让我当了弄点钱花花的。你先穿吧。”
我到偏房换好衣服,把头发简单用手拢一下,用一块破布条扎成今天看到的这边的发型,又在灶膛里刮了半天,才刮得一点点灶灰,把灶灰均匀涂在脸上,我就出门了。
一碗牛肉汤下肚,我浑身上下顿时舒坦了起来,仿佛也暖和了好多。
我指着熟牛肉和面饼,示意老板给我切了二斤熟牛肉,再拿十个饼子。付完银子,我拿着牛肉和面饼,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回去了。
床上的人看到面并没有起来,等了半天看我没有喂他吃饭的意思,才慢腾腾的坐起来,接过碗。我原以为他既一天没吃饭,一定会狼吞虎咽的,谁知他吃面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吃得很慢很优雅,甚至可以说吃得很有气质。
他把碗里的面和汤都吃的干干净净,伸手把碗递给我,然后又舒舒服服躺下了。
我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肩上,头往手掌上一歪,意思是问“我睡哪里”。
“啊,你自己看吧,想睡哪里睡哪里,客人到了我家都不用拘束的。”
我只好在地下写:“没别的床!”
“呃?你要早来一天好了,我妹妹以前睡的床刚被我给卖了。”
我默不作声,脱下皮袄放在他的脚头,爬上床,拉过一些被子,枕着袄睡下了,进入梦乡前想的是“牛肉汤真香啊!床褥真暖和呀!被子真的很厚很大……”
这一觉睡得真是香啊!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我在床上躺了半天,才坐起来。只见我脚头还睡着一位,此时正望着我,眼神清亮,看来已经醒很久了。看到我看他,他微笑了一下,眼睛望向别的地方,可是身子一动不动,就是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一看,院子里还有一口井,井口还有辘轳和水桶。我试了好几回才打上来半桶水,用这半桶水把厨房的大水缸洗干净后,我又再接再厉把水缸盛满水。然后刷洗锅碗瓢勺还有锅台加筷子。
最后,厨房看起来干净多了,我又烧了点水,把面饼和牛肉加热一下,漱了漱口,洗了一把布巾擦了擦眼睛。我站在厨房里盘算了一下,得买油盐酱醋,还得买一些粮食。
我端了一碗开水来到堂屋,示意床上那位坐起来,把水递给他,看着他喝完,又端来面饼和牛肉和他一起吃。我先吃完,等着他吃完,我在地下又写道:“你叫小瓜瓜还是萧瓜瓜?”
“不是大小的小,是萧太后的萧。”
“买粮食,路怎么走?”
“出门往东,走到尽头,就是猪马大街,再往右边走几步,就有一个粮肆。”
我在偏房找到一个铜镜,用水磨了磨,勉强能用。我对着镜子,又往脸上抹了一点锅灰,看到手的颜色和脸不太陪衬,就又弄点锅灰均匀的涂在手上。然后就出门了。刚走到猪马大街,就看到一个熟人——游鱼,游鱼正和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一起说话,黑衣男子背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