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及时,小舒奶奶脱离了危险,但主治医生带来的消息,姜小舒又哭了。
医生说,这是稳定劳力性心绞痛,药物治疗效果差,加上生活质量差,如果不想动不动进急救室,他提议最好做“冠脉支架植入术”。
两人都听傻了,云里来雾里去的,这些专业知识法医人士恂汐听说过,但具体的她也不懂。
问了下手术费和支架费,支架还分国产与进口,如果弄个进口支架少说也得要2万左右,况且支架是不进医保的,虽说奶奶有医保,但这种大病手术的,自缴费用加起来也要近5万了。
姜小舒踏上工作岗位才几年,积蓄也没到六位数。
恂汐算了下自己的积蓄:“小舒,这病拖不得,我看得做手术,我们凑一下钱,我这里可以拿出2万。”
“手术要做,但你的钱我不能要。”姜小舒咬了咬牙,“这样吧,我问你借1万元,等我那位同事下半年还我钱,我就有钱周转了,到时再把钱还给你,行不行?”
“你跟我还这么客气?”恂汐看着小舒倔强的脸,为她懂事又不愿麻烦别人的性格,一万分的心疼。
“亲兄弟还明算账,况且,你我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怎么好意思问你要那么多啊!”
恂汐上前抱住她,重重拍了拍她的背:“你呀你,倔脾气!”
“彼此彼此!”
两人还沉浸在姐妹间的伤感与互慰中,恂汐一个抬眼,看清闪过的人影,心头一震,手里的包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郝世杰。”
“他不是在中东吗?”
“是埃及……”恂汐屏息,“三个月前,也是他最近,最后一次与我联系,他说,他在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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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过去,恂汐喘着气回到休息室。
恂汐跑遍这幢楼,再没见郝世杰半个身影。她坐在凳子上,像个泄气的足球,盯着手机木愣愣的发呆。
她这位养父,以前是个顾家的性子,爱护妻子,热心助人,他是外人眼中的佳偶良婿,别人羡慕不来的好男儿。
突然某一天,养父变了,像换了个人似的,忙于工作,飘忽不定。再后来,他外派去了国外,一走几年很少回家,平时只有他联系恂汐,想电话上他,那只是恂汐的奢想。
如果,他回国了,来到了恂汐所在的城市,为什么他没和她联系?他碰上什么事了?是有难以启齿的原因吗?还是,她看走了眼,刚才那人根本不是郝世杰?可,那个人的侧面,走路的样子,真的与养父好像啊!
“郝恂汐!”
听见有人叫自己,恂汐猛地站起,眼前一花,那白大褂晃荡过来:“周阿姨!”
恂汐看清女人的工作证:“原来您是在这里工作呀!”
周雪凤,卫桢的妈妈,一位外科医生。
卫桢是郝恂汐小学、初中的同学,郝恂汐养父母没离异前,他俩住一个小区。
那个时候,卫桢内向矮小,初中了还会被男生欺负,郝恂汐侠肝义胆,看不过去,帮过他几次。两人就那么熟悉起来,郝恂汐还去卫桢家里串过门,双方家长也认得彼此。
后来,卫桢考上省里的重点大学,与郝恂汐所在的学校相距不远,她把他当哥们,时不时会过去找他玩儿。
卫桢不善言词,人缘不是很好,他一门心思在学习上,是个标标准准的学习型男生,他读物理系以优异成绩毕业,现在在研究所工作。
大多时候,都是郝恂汐与他联系,半年前还听他说去相亲了,也不知他与那个女孩子处的如何了。
“真是你!你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吗?”
恂汐摆手:“我没生病,是朋友的奶奶病了。”
“你呀,就是热心肠。”周雪凤托了下眼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有空吗?阿姨想跟你聊聊?”
“哦,好,我有时间的。”
周雪凤轻轻一笑,保养得体的脸上只有几近可数的细纹,但年近60的她,却显出了难以掩饰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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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想让我劝劝卫桢……请问,是什么原因呢?方便告诉我吗?”
周雪凤摘掉眼镜,修剪的一丝不苟的眉毛,挤到了一个方向。
“一个月前,交往快半年的女孩子突然向卫桢提出了分手,卫桢呀,是个实心眼,看中的人,认定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们也不知道谈的好好的两个人,为什么就分手了,但我们能感受到卫桢的不开心,他不愿意和我们聊这件事,也不让我们去打听。最近,他都在研究所住了,不让我们去看他,也不回家……你和他是好朋友,或许,他愿意跟你聊一聊,我们怕他想不开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