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川兀自起身,抽掉了恂汐迟迟未被老汪接收的信笺。
“汪所,这信我先收着,如果我觉得郝恂汐不适合在队里工作了,再递交给您。您意下如何?”
老汪一愣,眼睛亮闪了一下,拍上曲子川高他一头的肩膀:“成!就这么办吧!”
他转向恂汐:“小郝,曲队在竟陵市那会儿,人称‘玉面少卿’,破了不少大案要案,他能破格将你带在身边指导,可是难得的很噢!你得珍惜这个机会……”
“汪所,我的专业是法医和历史,而且……”恂汐瞅了一眼清风朗月,姿态轻松的曲子川。
几年不见,他还得了个“玉面少卿”的美誉。她记得“少卿”是北魏太和时所设官名,太常寺少卿太常寺副长官,正四品。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这是赞美他呢?还是故意奉承他?
这么一想,她的声音不由地冷上三分:“我已经有吴老师指导了,我与曲子……曲队长的专业不同,我对刑侦是一窍不通的,所以,还请汪所不要为难我一个门外汉啦!”
曲子川忽尔一笑:“我的专业是犯罪心理学,至于刑侦也是后来与前辈学习的。郝恂汐,你是双科毕业的大学生,法医又是研究生,不用过于谦虚,你跟吴老学习,和随在我队里工作并不冲突。”
恂汐被他半夸奖半说教似的说道完,顿觉自己很没眼界、不思进取,一时间,红白着脸说不出话。
老汪趁机扇风,在一旁点头附和,说着什么多好的机会,年轻人想要曲队带,曲队金口难开,还不乐意呢!你这丫头,撞了好运,还推三阻四,不懂珍惜……吧啦吧啦。
恂汐抿嘴,抹汗,就差低头认错了。
最后,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放过了她,恂汐却没放过自己。辞职未果,她像头争取自由,惨遭失败的小鹿,垂头丧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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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恂汐一滩烂泥似的趴在桌上,面朝下拱了拱,欲哭无泪。
一想到养母荆英那些年的那些话,她想的脑子发疼,眼睛也莫明的发酸。
又不是读书那会儿,想逃脱他容易。
要不,跑去找养父郝世杰?可郝世杰很久没有与她联系,也不知中东的形势如何?他又在中东哪个国家游荡?想想都累心啊!
要是让养母知道她与曲子川是同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郝恂汐最怕养母电话夺命CALL,跟她哭个没完没了。也怕继父暗中发个信件,对她好言好语、耳提面命……
也幸好养母不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只知道她吃了本行,乖乖从事了她学习的专业。
一圈想下来,恂汐就觉得自己已经吃不完兜着走了。
恂汐还没想出个中对策,办公室玻璃门被人优雅的推开。
“郝恂汐。”
“有!”听到中气十足的叫唤,在所里养成军事化习惯的她,没转头就下意识站起朗声回道。
“从明天开始,跟着一队练体能和拳术。”
“呃……”真是想谁来谁,还这么快布置上任务了……郝恂汐一顿腹诽。
“我的队,不需要跟不上的弱者。”男人抄手站立,面无表情。
恂汐傻傻的看着他,不知应对。
男人紧接着淡漠补充:“不论男女,不论你在所里担任何工种,始终要记住:你强大了,队友受伤的机率才会变得最小。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恂汐慢慢收回视线,低头琢磨,“我会去练的。”
“郝恂汐,整东西,跟我走。”
恂汐虎背一震,抬头对上倚在门边的高挺男人,结结巴巴:“去……哪?”
曲子川十指交错,用力一压。他指头修长,骨节分明,这么漂亮的手指,郝恂汐居然惊悚的听到骨头发出的“咔咔”声。
就算事物再美丽可人,添上了吓人因子,便算不得美妙了。
“案发地。”男人笑意森森,“十分钟后,地下车库见。”
恂汐吐了口气,把可能要用的工具一股脑的装进双肩包。
玻璃门轻微晃动,曲子川早已不见踪迹。
恂汐最后查了一遍工具,无缺后冲出大门。
查案,只当是查案,她想那么多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