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娘看胡粼盯着那块菜地再看,她吃人的嘴软,吃了胡粼的馒头,就不好意思再冷淡他了,咽下了一口馒头,开口解释道:“那块菜地是我家的,种的有黄瓜、番茄、茄子、青椒、豆角、空心菜和苋菜,现在都还小呢,等割了麦子之后,才会慢慢长起来呢!”
胡粼得了她如此热情的对待,心里已经谢天谢地了,细长的狐狸眼一直含笑含着她,看得玫娘都不好意思了。她嘟囔了一句“谢谢啦”,转身离开了。
这天上午,天彻底放晴了,经历了好几天的阴雨,再看到这样的阳光,李玫一家的心情都好极了。
李老大手里的这批活快要做完了,张毅在用砂纸打磨着雕好的木板,他则拿着刻刀一边雕刻一边耐心地向胡粼传艺。
胡粼只想着和玫娘一起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因此学得很认真,专心致志地跟着泰山大人学习着。
张氏忙忙碌碌地刷锅刷碗洗衣服,一刻也没有消停的。
玫娘怕胡粼听见,低声对张氏说道:“娘,我爹的活快完了,我也搭不上手了,喂鸡的草没了,我再去割点吧!”
张氏点了点头:“你背个背笼吧,这样装得多!”
玫娘答应了一声,从廊下取了挂在墙上的镰刀,扔在了背笼里,背起背笼出去了。
玫娘背着背笼经过工棚的时候,胡粼一直低着头在用刻刀雕刻一块木板,直到玫娘走过去了,他才抬起了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玫娘的背影。
从双石碑村子到西河边的小路的两侧是无边无际的麦田。麦子如今黄中带绿,快要成熟了,在夏日阳光下随风舒展着,荡漾成一层又一层的麦浪。
玫娘想到有可能会遇见张小四儿,心里就愉快极了,脚步也轻快起来。
没走多久,远远的玫娘就看到了西河边的柳树,以及柳树下站着的张小四儿。
她的心开始剧跳,可是脚步也慢了下来。
转眼间,张小四儿就不见了。
玫娘大惊,忙向前跑去。等到又近了不少,她这才看到原来张小四儿背对着她蹲在河边正在割鼠草呢!
玫娘此时距离张小四儿已经很近了,可是她的心越跳越快,脸也热辣辣的,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和张小四儿搭话。
她索性把背笼放在小路上,自己也对着河边在草上蹲了下来。
麦田挡住了玫娘的身影,她仰着脸,勉强能够看到张小四儿的背影。
她盯着张小四儿的背影,心里想着如何和张小四儿搭话。
她知道张小四儿脸生得好,身材也好,可是究竟好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好。
玫娘正在痴痴地看着,忽然另一个青年男子进入了她的视线——张小四儿的哥哥张小三儿!
玫娘看到张小三儿,吓了一跳:原来张小四儿不是一个人啊!
她忙低下头去,生怕张小三儿发现她。
张富强这四个儿子生得都不像他,而是像他那年轻时挺好看的老婆,因此都很英俊,当然最英俊的还是张小四儿。张小四儿的三个哥哥也不差,只是同他相比,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张小一太矮,张小二有点驼背,至于张小四儿的双胞胎哥哥张小三儿吧,个子高高的,脸也很英俊,可是,他却也有一个小小的缺憾……
“小……小四儿,歇……歇一会儿吧!”张小三儿走到小四儿身边,坐了下来。
张小四儿一手扒拉着一簇一簇的鼠草,一手挥动着镰刀,又割了一大片草,这才停了下来,在张小三儿旁边坐了下来。
玫娘蹲在麦田中间的小路上,拿着镰刀装作在隔路边的雪草,实际上却在竖着耳朵偷听张家兄弟的谈话。
张小三儿拽下小四儿脖子里围的布巾,在自己额头上擦了擦汗,抱怨道:“太……太……”
张小四儿淡淡接道:“太阳。”
“对……对!”张小三儿,“刚……”
张小四儿:“刚出来。”
张小三儿:“就……就这……”
张小四儿:“这么热。”
张小三儿:“对……对啦!”
张小四儿抢过布巾擦了擦额头上脸上的汗,起身去河边洗布巾了。
张小三儿起身跟了过去,结结巴巴道:“你……你真……真要……答……答应那个婚……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