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你工作怎麽樣?”
“就那樣唄,房子找好了?”
“住員工宿舍裏。”
“條件不怎麽好吧?”
“挺好,獨立套房來着。”
“那就好,也免去了找中介的麻煩。”
“改天你來看看。”
“好嘞,還缺什麽嗎?我可以幫你買。”
“太亂了,還沒想好。”
“反正缺什麽告訴我就是,只要不是太貴的。”
“放心,我的東西最接地氣。”
“說說你,工作辛苦嗎?”
“比想象中難。”
“這才有挑戰性。”
“你有兴趣写专栏吗?”
“专栏?我不行!”
“怎么不行,以前在学校不是写得很好吗?”
“那怎能和社会专栏相比,而且我工作刚刚开始,恐怕写不出什么好的作品。”
“没关系,我只希望你千萬別浪費了你的好文采。”
卓倩笑笑,“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龚大编辑呢?”
“還不是呢。”
“以你的才華,這不是難事。”
“我覺得哪天你完全可以專著寫作。”
“是嗎?我可是專業會計。”
“渡邊純一也是專業醫生。”
她再次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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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子然坐在办公室里正怒火中烧,盯着眼前那个瑟缩的中年妇女,恶狠狠地说:“對方确定要採取法律行動,律师信里明确写着,如果我们不按期交货,要求我们三倍赔偿。”
“桑先生,我很对不起,我自动辞职。”
“我接受你辞职,但不是现在,当前你必须给我把事情解决。你最好亲自去对方公司道歉,无论用什么方法,你得说服他们,就算只有一个月,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勉强可以把货交出来。”
中年妇女听后很为难,胆怯地说:“老闆,恐怕他们不接受。”
“你够胆子弄出这样的事情,试都没试就打退堂鼓?”他瀕臨爆发。
“我明白了,下午我就过去。”
这时电话响起,他挥手示意中年妇女出去,压抑着怒火接聼:“哪位?”
“子然,是我!”
听到那把熟悉的声音,桑子然的身体輕輕顫動,脑袋一下子變得空白,方才的怒气烟消云散,“如绢?”
“好久不见了,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什么时候回来了?”
“已经一个月了,就今晚可以吗?”
他正开车前往见面的地方,一向冷静的他此刻心煩意亂,她回來了,四年前她狠心地抛棄了他,現在卻回來,他猜想着她找他的理由。單純地敍舊?四年了,好不容放下的傷痛再次鑿鑿地刺痛了心。他恨她嗎?還愛着她嗎?他度算着,見面的時候該用什麽態度。
梁如绢是他的初恋,两人在留学时的新生见面会上一见如故,一拍即合。他迷恋她,她欣赏他,在朋友眼里,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直到四年前,他仍很自信,她会是一直相伴走完人生的伴侶。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幸福当中時,她突然提出分手,和一个男人远走高飞到了英国。事情来得太突然,他接受不了,但一切已成定局。他不明白分手的原因,也找不到她,他四处打聽,可一切徒劳。突然的變故和无数的疑问让他意志消沉,不分日夜地酗酒,工作也耽搁了。幸好当时还没回国,家里人不知道他糟糕的状况。直到有一天,她的一位好朋友看不过去,主动告诉了他實情。原来,梁如绢一心不愿回国生活,分手前三个月,她认识了一位商界人物,两人很快开始交往,那商人承诺,只要她愿意,便带她到英国结婚定居。可恨的是,她隱藏得很好,他絲毫觉察不到异常。
回忆起惨痛的过去,他的头隐隐作痛。
他變得不相信爱情,就算是當下的卓倩。他天真地相信,只要卓倩不知道这一切,只要他俩能够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原因什麽的并不重要,事实上,他对卓倩是认真负责的。
他一眼便看见坐在角落的她,依然靚丽,幹練的职业装衬托着曼妙有致的身材,成熟而有韵味。
他走上前,四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