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魄的衣角被某种微小的力量往地面的方向牵扯着,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开始履行九年义务教育的小女孩。
恩语顺了顺小女孩的马尾,淡淡的黑色,软软的绒绒的……
她蹲下来单膝垫附在暖暖的细沙之上。
“小朋友,怎么你自己啊?爸爸妈妈呢?”
“呃……”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腼腆的样子像是要快速的极力摆脱这个任务,好回石板凳那边领一朵鲜艳的小红花。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梁意”
“小梁意,你好!”
恩语伸出手让小女孩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两个小酒窝有些不对称的显现,不过可爱极了。
小女孩很有礼貌的握了握恩语的手。
“小姐姐……我的码……”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简单明了,不管怎么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上的本职任务。
殷魄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神中满载的是静静的温柔,刹那间仿佛忘却了一切重负。
恩语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又放了回去,站起身子看着一旁的殷魄,伸出手“手机!”
殷魄倒是很自觉的交了出来……
想起恩语的功能机,估计拍个照都费劲,更不用说扫码,恐怕也没那个功能。但她就是不换,说没什么用,能打电话就好。打脸了吧!
恩语晃了晃手机掩饰着自己的笨拙,陌生的划着屏幕点开微信,弹出的窗口扫着小女孩脖子上挂的二维码。
瞬间被占满屏幕的是,加关注:关爱环境,最美淄博
“我以为……是广告……可……这广告暖心。”
恩语看了一眼殷魄两人相视一笑,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世间没有苦难和离别只有如此的美好,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渺小。
“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将玫瑰花塞到恩语手中便急急忙忙的溜走了,朝着前方的大部队跑去,领了带队老师的小红花。贴在了二维码的背面。一脸喜气洋洋的纯粹……
红莲湖旁,醴泉水侧,一颗参天大树野蛮生长,上了年头的古木,中心有些空洞,但依旧青翠欲滴、枝繁叶茂。
古树之下,依稀可以看到一妙龄少女手握木柄翻弄着湿润的泥土,画面像极了名著中的某段著名的桥段。
不过此少女多一点的是紧迫和猥琐……(呃……这个词有些过,但是貌似没有更适合的……)
淡青色的碎花长裙,浅蓝色的帆布板鞋,白色的鞋檐被湿润的泥土肆意的点缀着……
向上望去,大大的白色波浪遮阳帽隐隐约约的遮住了女孩的脸,但依旧挡不住那白皙的肤色,有些许光彩夺人。
只不过她焦急的模样压盖住了这份赏心悦目,有时候‘美’的确是自内而外的,外在的美只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框架,时间久了也只会凋零颓散,让人感觉由粉直接变路,甚至会有些反感。
对我来说,这是我对陈雨薇一路认识过来的印象和最终想法。
但,他却在我心中永远地保持着神秘、干净和些许不可亵玩焉的距离感。
踏着那片沙海,那片荒芜,亭轩实轧着地上遗留下的脚印,天波易谢,寸暑难留。
有些回不去的只能自我在心理上的慰藉,他走走停停,六年了还是无法释怀。无论有多自责,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所以他在用尽全力保护着殷魄,方方面面。
如果不是对她的身影极度熟悉,他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狼迹不堪的女生是陈雨薇。
半蹲着裙子夹在小腿之间,手上捧着刚从土里挖出的铁盒子,是当年警仪阿姨送给他们的儿童节礼物,Sugar红色方形糖盒。
那是……什么……?
亭轩蹑着脚步,像是害怕惊动心中的不安。
运动鞋浸在湿湿的泥土当中,压制不住的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白色裤脚被溅上黏糯不堪的泥土,而此刻他丝毫没有在意,能引起他的注意的,只是:专注于眼前的迷惑和不可思议。
当绝对专注于干一件事情时,周围的一切仿佛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像空气中存在着一张密封好的薄膜,紧张的气息也被隔绝着,让人喘不过气,直到身后突然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此刻听来也有些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