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到我恢复为止,由叶姑娘暂代馆主之职,任何人不得违抗,知道吗?”
闻言,凉姬一阵骇然和诧异,显然对这个决策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她是知道柳叶不俗,但没有想到她会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不过,这是公子的决定,而且凉姬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对此表示出任何反对意味,便也低头默认了这个决定。
“好了,叶子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司空也下去休息一会。”
☆、人心所向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里便只剩下风溪莲和柳叶二人。待走在最后的凉姬关了房门,柳叶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风溪莲躺下,神情举止,一如两人分别前一样。
这似乎不该发生在前些日子还决定永不见面的两个人身上,但事实是,它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发生了。
柳叶端着药碗,转身向桌子走去,准备把药碗放掉,而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风溪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拉住了柳叶空着的右手。
“公子?”柳叶回头,以为出了什么事,却见风溪莲看着她,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对不起,叶子。”风溪莲看着柳叶,苍白的脸上连扯出一抹微笑来都很困难,但是柳叶还是可以从他那双从一而终的眸子里,读出他的情感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自作主张,擅自决定你的事,上次叶一尘的事,我可以道歉……”
“但你还愿意跟我回来……我很开心。”
“我只是听某人的话,给双方多一个机会罢了。”柳叶清冷的脸上却是终于露出了笑容,很难得的温暖的笑容,“能回来这里,我也很开心。”
这两个被看做人中龙风的人,说着这种你开心我开心的平凡模式,视线相接之间,很多话都不必再说。你了解,我也了解,解释太多反而不美。这兜兜转转,只为心安而已。
看见柳叶的笑容,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风溪莲终于放开手来,却又听柳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袭云……好像真的很重视你。”
听柳叶难得地提起自己的好友,虽不知为什么,但柳叶和风袭云那有些僵硬的关系一直是风溪莲的担忧,现在他主动提起,风溪莲便解释道:“袭云父母早亡,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了,所以我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大概……在他心里占了很大的比重吧。”
顿了顿,感觉药效上来,力气似乎恢复了些,风溪莲便又说道:“他三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病好后便性情大变,不笑,不哭,不闹,没有表情,沉默寡言,孤僻,不合群。又或者……在当时很多人的看法里,病痛剥夺了他的情感,而缺失了这些情感的人,是不完整的。风家的人都开始疏远他,甚至是他的母亲,他就像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不再与别人有任何的联系……”
听到这里,柳叶大概已经已经知道了个大概。风袭云的过去,可以说是暗淡无光的,而风溪莲,大概就是那暗淡日子里的唯一一抹亮光了吧……不离不弃,永远不变的真心的朋友……吗。
见柳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风溪莲便问道:“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没事,突然想起来就问一下。”柳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放好药碗后回过来替风溪莲掖了掖被角,“再休息会吧,我在这里陪你。”
说了那么多话,风溪莲也确实累了,药效发挥了没多久,意识便又开始模糊,额头上不停地冒汗,也不知是虚汗,还是因为药水的关系。
柳叶陪在床边,不停地给他擦汗,触摸到他那仍旧不似常人的冰冷体温,眉头紧蹙的同时却又无能为力。而这时,敲门声响起,柳叶放下手帕去开门,却是凉姬又去而复返了。
“叶姑娘。”凉姬抱着一大堆簿子,恭敬地给柳叶行礼。现在柳叶是代馆长,一向遵守礼数的凉姬自然不能再向从前那样随便。
“什么事?”柳叶怕吵着风溪莲,便没让凉姬进门,两人便在走廊里谈话。
“这段时间馆里积下来很多事要公子处理,既然公子交代了叶姑娘做代馆主,所以我想这些事是不是暂时由叶姑娘来定夺。”
闻言,柳叶看了看凉姬手里抱着的那一大堆簿子,只略微想了想,便说道:“先交给我吧,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