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苹叫醒吃完面,玉珂继续沉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孟苹一大早就起来了,安排好了府里的事情,就呆在内院里守着玉珂。
玉珂梳洗完,在孟苹的服侍下换好见客的白色夏袍,又喝了孟苹递过来的一杯清茶,这才开口问道:“孟煜和柳荫他们呢?”
孟苹从他手里接过茶杯,放在了梳妆台上,埋怨道:“家里有客人,你却自己只管睡,不觉得不好意思么?”
玉珂瞟了她一眼,含笑道:“我和你一起睡的话,才会不好意思;你又没陪着我睡,我有什么不好意思?”
孟苹:“……”脸皮真厚。
得知玉珂回来的消息之后,陈大**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盛装打扮后哪里也不去,就在外院的西偏院里等待着,等玉珂派人来请她过去。她自认为自己是玉珂表弟嫡亲的表姐,而且比起孟苹那等无知无识的深闺妇人,自己颇有见识,玉珂作战回来,于情于理都该来看望自己,和自己相谈一番。
可是她注定失望了。玉珂在内院闭门高卧,连内院门都没出,更不用说见客了。
陈大**等了又等,派在西偏院门口守着的丫鬟一直没有消息,她就派机灵的绿竹去探问。
绿竹很快就从外面回来了,她向陈大**禀报道:“大**,妈妈们都说将军自从昨天傍晚进了内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陈大**闻言,藏在素纱衣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雪白的牙齿咬住精心描绘的红唇,喃喃道:“……该死的狐媚子,别怪我不客气了……”她看向房里侍候的青竹和墨竹,冷冷道:“你们下去吧,绿竹留下。”
“是!”青竹和墨竹施了个礼,退了下去。
陈大**方才紧绷的身子似乎放松了下来,她用右手轻轻拨弄着左手上戴着的宝石戒指,状似随意地问道:“姓孟的有没有于呕什么的,徐妈妈怎么是确定她有孕的?”
绿竹恭谨道:“徐妈妈说,每次姓孟的带人去巡查,她都有细看,发现姓孟的面容莹透,似有宝气,而且胸乳渐高,腰肢渐圆,可是身材并没有变肥,反而变瘦,因此推断了出来。”她是陈素心的贴身丫头,陈素心早就表示了,将来自己嫁了的话,绿竹一定是要跟着过去的,好的话做了通房,不好的话也能许了管事做管家娘子。所以,绿竹对陈素心,比撵走的翠竹和留下的青竹墨竹她们更要忠心耿耿,也更得用。
陈素心沉吟一下道:“若是能买通她的贴身丫鬟,得知她的癸水日期也是好的啊。”
绿竹蹙眉道:“白菜和青椒水泼不进,对姓孟的忠心得很;就算是外围侍候的豆角茄子,也都是先前那个管家玉箫挑选出来的,都是沉默寡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的。给他们礼物,也都不接,实在是无隙可乘。”
陈大**默想了一阵,道:“林妈妈那边联络得怎么样了?”
绿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我让孙管事出面在她家隔壁租了间房子,化名叫清莹,约着林阿珠玩了几次,已经点起了她的邪火,她恨姓孟的,老是说姓孟的害了她,抢走了玉将军呢。”
陈大**温柔地笑了:“你现在就去见她,给她点甜头,再说说玉珂表弟被姓孟的霸拦在房里出不来的事情。她的年纪正是冲动不要命的时候,好好给她加把柴,再点点火!”
“是!”绿竹退了下去。
绿竹退下之后,陈大**独自一人进了卧室。
她站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是一个满头珠翠粉妆玉琢的艳丽佳人。陈素心抚摸着自己的脸,想着心事。她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再也等不得了。龙州家里的祖母已经捎了信过来,要给她订一门亲事,还说对方也是龙州巨商。哼,若是嫁了一个老男人做续弦,那她守了这么久挑了这几年又有什么意义?玉珂表弟这才大胜而归,由四品明威将军升为三品怀远将军指日可待。自己若是嫁给玉珂做了三品诰命,回到龙州家里,岂不是晃瞎那起子小娼妇的眼?那才是真正的风光呢!要么不嫁,要么嫁给玉珂,她下定了决心。
陈素心最后还是没能忍耐住,当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她借口拜访孟苹,来了内院。
孟苹含笑相迎,把她迎进了内院靠东边的小客室。她平常用的起居室和卧室相连,玉珂正在卧室里睡觉,带陈大**去起居室的话,万一玉珂突然起来,怕是不方便。因此,还是起居室隔壁单独的小客室方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