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疆来到秋月面前,冷凝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
“谁派你来的?若肯老实招供,便留你全尸,给你个痛快,省得本官还得费事送你进诏狱。”
一旦进了锦衣卫的诏狱,等同入了地狱。狱内刑法残酷,连杀人如麻的盗匪也会为之胆寒。
秋月迎视他冷戾的目光,只是冷笑了下。光是这不服输的眼神,便知道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冉疆见状,亦回以冷笑,他左手往旁伸出,一旁的侍卫立即奉上一把刀,他刀握在手,缓缓移到身前,刀面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刀光。
他不由分说,手中刀锋一斜,缓缓切下秋月肩膀上的一块肉。
是的,缓缓。他一边切猪肉似的割下秋月的肉,一边好整以暇地问:“可愿招供?”
秋月下巴脱臼,无法尖叫,在刀身入肉时,喉头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脸上现出狰捧之色,显示她正承受着被割肉的痛苦。
除了侍卫们面不改色,所有冉府上下的仆人们,都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屏住呼吸。
秋月颤抖着身子,她双手被侍卫缚住,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冉疆手中的刀便如此缓慢的东割一块、西切一片,每割下一块肉,便问一句是否愿意招供。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这么血染全身,苦痛备尝,却又不至死。
冉疆生生地割了她十三块肉,才收刀停止。
“送进诏狱。”他冷冷命令。
话一出,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将秋月肢体不全的身子拖走,沿路还流了一地的血迹。
众仆人们已然脸色苍白,有人禁不住反胃和恐惧,捣着嘴悄悄跑到一边去吐。
苗洛青知道,冉疆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行刑,借此震慑众人,好教他人知晓,敢生出异心,或是犯到他头上,他便让对方不生亦不死。
冉疆把刀丢还给侍卫,转身大步离去,众人也纷纷四散开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没人敢多说一句。
苗洛青也跟其他人一般,沉默地往回走。她的心揪得发疼,因为某一次的前世,她也如秋月一般,被他一刀一刀的凌迟,送进了诏狱。
秋月的下场,就跟她那一世一模一样。
直到这次重生,苗洛青才知晓秋月是刺客。上一世自己恐怕是死在秋月前头,所以才不知道此事。而这回自己称病,让秋月顶替自己的差事,才有今日的事发生。
每一次重生,如果她改变做法,连带也会影响到一些事情的发展,这让苗洛青更加相信,只要不再跟冉疆作对,定能改变自己惨死的下场。
有了这份信心,苗洛青生出了希望,让原本因为记忆牵扯出的阴霾和疼痛减轻不少,脚步也轻快许多,继续回到灶房干活。
秋月的事让大伙儿都噤声了,没人敢随意嚼舌根。大人恐怕会针对刺杀之事清查府内,这时多说一句话,恐怕祸从口出。因此大伙儿个个低头干活,保持沉默。
苗洛青本以为自己就此相安无事,谁知过了一会儿,一名侍卫前来,大声质问。
“丫鬟青儿在哪?”
苗洛青怔住,心头暗惊。在静默之下,立即感到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朝她盯来。
她做了个深呼吸,缓缓站起来,而侍卫的目光也同时朝她射来。
侍卫大步上前。“你是青儿?”
“是。”
“随我去见大人。”
苗洛青轻轻应了一声,便低头敛目,跟着侍卫走出灶房。
她心中惊疑不定,心思百转。冉疆为何要见她?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难道他对她起疑了?
苗洛青全身紧绷,脑子闪过许多想法,最后她确定,自己并未露出任何马脚,冉疆没道理会怀疑她,不如暂且观望,走一步看一步,万一苗头不对……
想到上世的惨死,她脸色一沉,下定决心,与其被他折磨,不如自我了断。
她跟着侍卫来到书房,低头进了屋,一进门,便瞧见赵管事跪在地上。
赵管事在她进屋后,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恨意,令她心头深感不妙。
“大人,青儿带到。”侍卫说完,苗洛青立即感觉到冉疆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同时带来一股威压。
“抬起头来。”男人威严的嗓音十分清冷。
苗洛青在他面前,必是极度收敛自己的气场,换上一副怯弱的表情,微颤颤地抬头,端着小心讨好的脸色,带着三分敬意、七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