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投喂指南_作者:海的挽留(121)

  他实是害怕撞见谢思言这个恶煞,却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

  谢思言眸若寒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堂弟这些年一向可好?”

  谢思丰忙强笑道:“托您的福,都好,都好。”

  “当是如此。毕竟堂弟连过往的风和林中的花儿说的话都能懂,这样的玲珑心思,寻常人是万万赶不上的。”

  谢思丰大气都不敢出。他自然知道谢思言这番讥讽之词的典故出在哪里。

  谢思言面上无甚表情,一双眼眸却冷如寒川:“堂弟当年不是跟崇山侯家那个子弟十分要好么?这许多年过去,可曾去祭奠他?”

  当年那件事,让他看清了许多世情人心,也激出了他心底蛰伏多年的阴毒一面。当年那个崇山侯家的子弟事后心怀怨恨,背地里说陆听溪多管闲事,竟要牵头纠集地痞流氓报复她。

  该死,实在该死。

  他本就是要报复的,索性弄死了他。那子弟根本不是堕马死的,他只是让人做成了堕马而死的假象而已,那子弟死时,脑浆迸溅一地,鲜血洇透了草土,他却仍觉不能解恨。谢思丰该庆幸他没掺和后头筹谋的报复陆听溪之事,否则他废的就不是一双腿了。

  谢思丰既只是得罪了他,没有戕害陆听溪的心,那就可以慢慢折磨,让他受尽苦楚,让他不得解脱。谢思丰不是想往他身上泼脏水毁了他的前程么?他就废了他的腿,让他日夜煎熬,受尽白眼,永无出头之日。

  谢思丰忙摇头道不曾,又表态:“那厮歹毒得很,也是该死,我怎会去拜祭他。”

  当年魏国公度过危机之后,崇山侯家就在三年之间迅速没落了,快如星陨。虽说崇山侯府本就是外戚起家,根基不深,但这败落得也太快了,短短三年,族中仅有的几个在朝为官的罢黜的罢黜,贬谪的贬谪,风流云散。

  若说此事和谢思言父子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自此之后,谢思言的强横之名就越发大噪。

  谢思言转去前院时,正碰上他的同科,新科状元,昌国公家的三公子赵景同。

  赵景同而今瞧见谢思言总是小心谨慎。他中了状元固然高兴,但他也自知自己力压谢思言是不够分量的,这回的一甲状元拿得委实烫手。他原以为世子爷会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但后头发现似是他想多了,世子爷待他与待他人无异。

  赵景同小心询问谢思言待会儿是否有工夫赏光莅临,与他们诗社的人一道去茶楼小聚,谢思言思忖一下,竟是点头应下。

  赵景同受宠若惊,却听谢思言继续道:“不过我还有事,约莫会晚些过去。”

  陆听溪此番来谢家,并未见到谢思言的人,不过从他那日的言行举动来看,他确实不甚在意屈居第二之事,这般她倒也放心了。

  宴阑后,她随众人往前面去时,有个丫鬟从后头追上,对她道:“陆姑娘,您方才落座的席位旁有几样物件,请您跟奴婢回去看看是不是您落的。”

  陆听溪道:“我走的时候都清点过的,没落什么东西,你去问问别个,看是不是别家女眷遗落的。”言罢扭头就走。

  那丫鬟面上笑容略僵,这陆家姑娘真是一根筋。她忙紧走几步赶上:“陆姑娘还是随奴婢瞧瞧稳妥,万一当真是姑娘的,回头姑娘回府了再发觉,岂非不美。”

  陆听溪应酬半日,实在也是乏了,如今只想倒头大睡,掩口打个哈欠,一面随人潮往外走一面摆手,头也不回:“我统共就没带几样东西,已查点得一清二楚了,哪里还会落什么东西。”

  那丫鬟暗暗咬牙,少爷交代的差事算是办不成了,她要不把陆姑娘敲晕带过去算了。

  正此时,陆听溪突然回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有东西落下了。”

  丫鬟舒口气,这姑奶奶总算回过味儿来了,忙引着人原路折返。她将要把人领到少爷交代的抱厦去,陆听溪却在路过方才宴饮的园子时,转身入内,还回头招呼她:“你走过了——我进去看看,你稍等。”

  丫鬟傻眼,眼睁睁看她回身进去,又很快出来。

  “我才想起来,我确实有两碟窝丝糖和粽子糖没吃完,我已经装好了,下回注意。”拍了拍用油纸好的两包糖。谢家摆宴,从肴馔果蔬到糕点饮品,都是顶好的,宾客们吃剩下的,多半是能扔则扔,跟她同席的几个女眷好像都没怎么剩东西,独她剩了东西,这样确实不太好,何况这两种糖还挺金贵的,宫中后妃吃的也是这类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