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为所欲为,可以肆意骋欲。
不消片时,满头大汗,身躯战栗。他只觉自己正游走在失控的边缘,满心都疯狂叫嚣着将她占有,任意缠绵。
陆听溪纤臂抱他更紧一分:“帮我找药……我难受……”娇音软语里夹杂难耐的细碎嘤咛,摄人魂魄。
她先前从未主动抱过他。
男人僵了片刻,蓦地压下,含住她双唇辗转吮吻,又飞快下移,火烫气息在她白腻娇颈上流连,高硕身躯将她一身弱骨丰肌狠狠压住,密不透风。她微微弓身,被男人粗喘着一把扣住苒弱双肩:“知不知道我是谁?”
谢思言双眸不知何时已染上猩红之色,额际热汗滚入眉峰。
身下的娇人儿仍旧只是呓语。
谢思言眼眸沉暗,不轻不重在她耳珠上咬了一口,为她掩好披风,起身下榻。
“乖,我去给你取药来,即刻就回。”谢思言在她凝脂似的脸颊上轻捏一下。
当初他在西苑看着沈惟钦换酒那回,提醒了他,出门在外,怎能不备着些药。他后来嘱咐杨顺随身带上些常用的丸药,里头就有能解陆听溪身上苦楚的药。杨顺应当就在附近,他步子快些,半盏茶的工夫不到就能回来。
他本是放心不下,来麋鹿苑这边接应陆听溪的,但以她眼下这光景,去不得别处,只好先解了药性再说。可他来得匆忙,没有从人随行,将陆听溪一人搁在此处,终归是不能安心。
谢思言鲜少这般为着一事委决不下。少顷,他回望了眼榻上满面桃花的少女,终是抱上她,裹严实了,大步出殿。
……
沈惟钦眼下正调派手下四处寻人。
只要一想到内监方才的回话,他就满心腾火。
当时麋鹿苑在场者众,为何偏是陆听溪喝了那杯酒!太后宫中并不见陆听溪的身影,那么陆听溪很可能还在麋鹿苑。此间的麋鹿苑宫室殿宇比南苑那边少得多,他一处处寻去,总能寻见她的人。
他心中竟止不住地庆幸,庆幸此处是护卫稀松的麋鹿苑,否则若是被哪个护卫瞧见陆听溪那副模样……他虽没瞧见陆听溪而今的情态,但也大致能够想见是何等勾人。
心头怒气愈盛,直如溃堤之势,直想一刀劈死那个办事不利的内监,但如今他抽不出空闲来。
沈惟钦突然停步。
他为何这样气恼?陆听溪如何,干他何事?他是害怕谢思言的报复还是害怕他今日插手之事外泄?显然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沈惟钦双拳笼攥。陆听溪若是在此被人玷污了,那就是秽浊宫廷,回头此事如若被人知悉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也会牵累他。
那么他恼怒就情有可原了。
定是如此。
沈惟钦深吸一口气,推开面前的殿门。
仍是空无一人。
他面上神色几变,待要再换别处,却在出殿门时,撞见了折返的谢思言。
沈惟钦的目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落在了他怀中之人的身上。
少女双眸阖着,面上绯霞如云。眼尾微红,犹带泪迹,长睫上水汽氤氲,却不知是哭啼所致,还是冷热交替之后凝在上头的湿雾。唇瓣鲜润,娇艳欲滴,眉目之间的媚艳之色令人望而心惊,仿似饱含露水的牡丹,柔弱不胜,娇娆堪怜。瞧着竟有几分被男人恣意蹂躏过的勾人媚态。
谢思言身子一侧,托了少女的后脑勺按到他胸口,阻挡沈惟钦意味不明的视线:“让开。”
殿门开了大半,寒风呼啸灌入,沈惟钦但觉如同置身冰火两重天,百蚁噬心一般难熬。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身上药性解了?”
谢思言冷笑:“世孙承认这是世孙干的好事了?”
“这有何承认不承认的,此事既然牵涉到了她,你总要查,查到我头上是迟早的事。不过我原本也没打算隐藏,我不过是想给我祖父一个警告,陆听溪牵涉进来只是个意外,她不在我的筹划之中。”
“那既是如此,世孙更可以让开了。”
沈惟钦却仍堵在殿门口:“她面上潮红怎这样重?”又见少女酣睡正甜,竟是安稳得很,“你是如何纾解她身上药性的?”
谢思言睨他:“她是我未婚妻,世孙是不是操心过头了?”
沈惟钦面冷如寒川。
谢思言早在三两年前就挖空心思地要得到陆听溪,如今这般情形,谢思言倒是极有可能把持不住。或许根本也不想把持,若是两人今日颠鸾倒凤一回,婚事势必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