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邦身上的工业券不多,凑在一起刚就好够买一瓶的,原本说要买的暖壶都没有买,但他是毫不犹豫地买了,重生一次,陈建邦想满足毛金兰所有她年轻时想过但是没得到的东西。
回到家,黄二环在院子里搓麻绳,见到陈建邦回来,她赶紧去厨房倒水:“这大中午的,你热不热啊?你都买了啥啊?”
陈建邦把车筐里的袋子递给他:“买了点布料,你自己做来穿穿。”老陈头的衣裳他没买,这年头的男士衣裳没有什么比军装料子更好更上档次的,陈建邦回来的时候已经跟战友换了三套军装,两个哥哥各一套,他爸一套。
毛家人根本就不早陈建邦的考虑范围之中,毛家的那一大家子里,也就堂姐毛金芳一家和毛金国好一点,剩下的要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就是能把你恶心到极点的人。
黄二环扒拉开包装,见到里面的灯草绒布料,布料是墨蓝色的,这颜色那女都能穿,还有一丈,够她做两间衣服的了。再看到下面的北京土布,那颜一看就知道是给年轻女人穿的,黄二环倒是没生气。
她之前已经有过两个儿子结婚了,那俩儿子和儿媳妇儿处对象的时候是没有条件,要是有条件指定也像陈建邦一样。
“这是给你媳妇儿买的啊?”黄二环把布拿出来看。
这布就是好,也是,要是不好啊,也不会拿首都的名头来用了。
陈建邦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个布料要的布票多,我就买了一丈,妈你裁剪一下,你做一件衣裳,剩下的布料再拿给她。”就算之前不是这么打算的,现在也得这么说了。
陈建邦觉得他还是心思不够细腻,想得不够多。
陈建邦的这句话很真诚,没有一点敷衍或者说谎的样子,态度也足够诚恳,令黄二环心里高兴不已,她爱不释手地摸着布:“那可不行,这个颜色我这么一把年纪了,穿上像什么样子?你就给金兰留着,等你们订婚了或者结婚了再给她,不然她拿回家也留不住。”
陈建邦想想毛家现在的状况,觉得他妈说的对,毛金兰那个小傻子恐怕以为毛家人对她还很好呢,现在把这布送过去,的确到不了她的手上。肯定不是被毛金丽死磨硬泡地带走,就是被周大妮拿走笼络新媳妇儿。
他当机立断:“妈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这个颜色你穿上成什么样?我跟你说啊,这个料子你做好了穿上衣服跟我嫂子她们出去走一走,人家肯定认为你们是姐妹呢。”
作为陈家的老幺,陈建邦从小就甜话技能满点,只是后来他去了部队,和父母聚少离多,回来探亲的时候也和父母有了些距离感。加上年纪越大,他也就不会说这种甜死人的话了。
重生回来见到黄二环,陈建邦也是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了才能跟黄二环说甜话灌迷魂汤,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别扭,但是这么几天下来了,陈建邦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现在说起这些哄人的话那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每次见到自己母亲被自己哄得心花怒放的样子陈建邦的心里就格外的满足。
那些后世编来骗小孩子的电视剧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嘛!
黄二环也是真喜欢这个布料,她长到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料子呢:“那妈就收下了,剩下的你也别给金兰了,我给她做,等她过门的时候给她做见面礼。”黄二环说的喜滋滋的。
陈建邦没想到一句话的功夫,他要拿来送殷勤的布料就成了自己妈妈准备给自己媳妇儿的见面礼,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行,妈你说了算,咱家你当家。”
黄二环笑眯眯地拿着布去了自己的房间,陈建邦摸摸自己的裤兜,裤兜里的友谊牌的雪花膏正在兜里好好的放着,还好他多买了一瓶雪花膏,还好他藏着了,要不然他妈都拿走了他拿什么讨毛金兰开心?
陈建邦赶紧回了房间,把雪花膏塞到被他叠成豆腐块儿的棉被上,家里的棉被又重又厚,很轻易地就叠起来了,可比后世那种软绵绵地被子好叠多了。
就是晚上盖着肯定不怎么暖和,也不知道毛金兰家里有没有好一点的被子,晚上睡觉会不会冷。
托上辈子退休那几年的福,让陈建邦养成了做什么都优先想到了毛金兰的习惯,并且陈建邦将这个习惯带到了这辈子。
上辈子的那些事儿犹如过眼云烟,散了也就散了,他就当是做了一个并不愉快的梦,只不过这个梦做得比以往做的都要真实一些,现在梦醒了,他便要吸取梦中的经验,努力将日子过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