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齐韵拿出费力“垦荒已久”的一只香囊,上面绣了几只蝴蝶,完成了最后一只蝴蝶的翅膀后,倦极而眠。因不用再陪朱成翊说话,齐韵白白多出不少时间,为消磨时间,她便与自己的婢女学习了绣花,如今除了耗时比别人长,倒也有模有样了。
齐韵认为绣工是门重要的活计,她远离京中,又无处打探消息,尚不知家中情况。她以为就算梁禛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全力襄助齐家,父亲十有八-九也得削职或是受贬。
自己以后不能再做千金小姐了,万一投靠梁禛,做了他的婢女总得要有一门手艺傍身才能混的下去。如若不幸齐家覆灭,走投无路了,自己做点绣品,能让绣楼出钱收了,还不至于饿死。
齐韵在濯庄享受了朱成翊无上的荣宠,她的卧房最大,当中一张紫檀雕花拔步床,西侧则是一面巨大的紫檀大方角柜,里面放满了齐韵的衣物。
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就在整个濯庄皆寂寂好眠时,紫檀大方角柜后传来咔嗒齿轮滑动声,大方角柜缓缓朝向一侧滑动开来,露出一人高一个洞,洞内烛火摇曳,印出了一双犀利沉郁的眼,竟是朱成翊。
朱成翊用手中烛火环视了卧房一圈,望着平静安稳的床幔露出了孩童般狡谲的笑。他轻轻来到床边,放下手中烛台,自怀中摸出一方棉帕,挑起床幔,缓缓将手中棉帕捂上了床上好眠之人的口鼻……
四周似乎更静了,连虫儿也睡着了,一丝声音皆无。齐韵鼻息绵长,睡得愈发深沉。
朱成翊静静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便放心地宽衣解带,吹灭了烛火,麻利地钻进了齐韵的被窝。
床幔内传来男子低沉的呢喃,“韵儿姑姑,月底我便要迎娶安缇了,你是真心觉得高兴吧?可我不高兴,我只要娶你,不要娶旁人……姑姑放心,思罕与他的短命女儿我会尽快处理掉,车里是我的,也是你的……”
“姑姑,思罕又来寻我了,他要我去往土司府商议月底迎娶事宜,议事完毕后再随他去往罗喀山,帮助他布防老挝国夷人。姑姑觉得这可是一场鸿门宴?……韵儿姑姑,你定然会说,翊哥儿休要中计,那罗喀山便是收你入囊的绝地,是口袋,是陷阱!呵呵,姑姑,翊哥儿今日便是特地来告诉你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罗喀山,不是我的绝地,是他思罕的……”
“姑姑切莫担心我,翊儿不会有事的,我还得留着这条小命来娶你呢……韵儿姑姑乖乖在家等我,莫要偷跑了。”
紫檀大床吱嘎作响,内里传来衣料摩挲之声,窸窸窣窣,夹杂着男子沉重的鼻息与压抑的低喘……
翌日,齐韵直睡到日上中天才起床,虽是睡了如此之久,浑身依然说不出的倦怠。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指间粘腻,放鼻尖闻了闻,帐内熏过的苏合香没了,一股淡淡的奇异的麝香味。又摸摸酸软的腰腹,肚子上也是一层异样的粘腻。
“嫣红……”齐韵直起身未及说话便住了口,胸口的娇嫩摩擦到肚兜竟然生出一阵刺痛。此时一位眉清目秀的丫鬟来到床边,“姑娘醒啦,奴婢替您打水去。”
“且慢!替我多打点水,我要沐浴。”齐韵僵直了腰背,决定沐浴时仔细检查一下自己。
婢女领命退下后,齐韵复又躺下,仔细回忆起昨夜入睡后的情形,只记得昨晚睡得特别沉,连梦都没有一个。
踯躅片刻,齐韵将手伸至身下……那处干燥清爽,齐韵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忍住浑身的不适下了床,齐韵缓缓逡巡于房内,仔仔细细检查房门与窗户,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婢女将沐浴的水备好后,齐韵便让她们退了下去,她慢慢坐进木桶,忍住热水倏然接触娇嫩部位带来的刺痛,她细细查看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胸口及大腿内侧最为严重,自己泡在热水里都不敢用力碰触,可仔细看去却看不见青淤与破损。齐韵端坐水中,眉头紧锁,思索良久……
或许自己过于敏感了吧,房间四处都好好的,还有谁能遁地穿墙不成?齐韵自嘲的摇摇头,再不管身上的不适快速擦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人也有可恨之处,朱成翊是自私的,皇族人员的最大特征应该就是自私了吧,他将齐韵视作私人财产肆意对待。他对齐韵是爱恋的,可是他的爱是自私的,以致禁锢了韵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