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览了一遍以后,他将字条折了起来,一边就塞到信封中就欲封起来,然而才刚刚落了蜡,却又好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指尖顿了一顿,又将还未冷却凝固完全的蜡封给拆开了,转而将字条拿出,提笔又在那句话的后头落下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待得看到自己的字迹清晰地落在纸面上后,江誉这才有些回过了神来,看着字条,连自己都颇有些不敢相信那居然是自自己笔下能够写出来的话语,几乎在看到的一瞬间,他就有一种立刻将此物销毁的冲动。然而很快,他便沉了一口气,手脚利落地将其按照原有的折痕折叠好,胡乱地塞到了信封之中,又快速地封好了蜡,急急忙忙地已经交给下属去传递了。
一切速度均加快了不少,好似是打心眼里害怕自己会有所后悔一般。待得看到手下已经拿着那封信走了以后,江誉这才舒缓了一口气,回想起方才自己那慌手慌脚的举动,一时间颇有些自嘲地笑出了声来。
自己也近二十五的年纪了,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如何还会这般毛手毛脚。不过是给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传递一份嘱咐的家书而已,又哪里有必要搞得这样慌张?心中又是担心那个女子觉着自己的行为古怪,又是在纠结自己是否应该对不爱的人付出那样的关心,最后竟然开始犹豫起来。
这般想着,江誉连忙晃了晃脑袋,撇去自己心中那有些无妄的想法,一边难免将自己嘴边的笑容无可奈何地又扩大了几分,兀自在心中安慰自己道:或许只是自己庸人自扰而已。
赤月皇城,神侯府。
正在厅中不紧不慢喝茶的平襄公主骤然接到了这么一封家书,连看都懒得看便已经丢在了一边的茶案之中,心中只思量着或许是应该按例转递给府中的管家才对,然而才刚有所动作,跟前的人便已经毕恭毕敬地补上了一句:“回禀夫人,这是侯爷特地吩咐要您亲启的。”
听得这么一句,纵然是自从嫁入这里一向心境平和得泛不起任何波澜的平襄公主,此时神情也难免出现了几分惊讶的情绪,一边拿眼风儿朝着案桌上陈放的家书面上书写上的字看去,果然上头正清晰地写着:“平襄公主亲启”,显然是真的是寄给自己的。
只是,他能够有什么话需要对自己说?凭借着他们之间的那点可怜的联系,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什么话需要特地写封信来千里传递给自己的。
自己与这个夫君那日新婚之夜闹得那般不愉快,他又如何还会想到给自己递信?难不成是终于从那夜立候缓过劲回过味儿来了,得知那夜是自己主动赶走了他,所以心中觉着有些不忿,才特地写了封信来声讨自己的?平襄公主心中颇为有趣地想着,表面上却还是平静地对来人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以后,这才挥手让他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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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心中奇怪
待得送信的人的身影就此消失在眼界中时,平襄公主这才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盏,转而再度朝着旁侧摆放着的那封书信看去。
在心中思量了一会儿,她到底还是长吁了一口气,在心中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样的话语以后,这才拔下发间的簪子,就欲拆掉封口的蜡印。直到这时候,她才眼尖的发现,上头的蜡印似乎有重叠的痕迹,似乎是被人封好拆开过后,又封上去了一般。
鉴于上头的印痕只有神武侯个人特有,平日里随身携带,旁人绝无可能有所临摹窃取,所以排除了中途有人掉包的可能性,十有**还是本人所为。只是他原先到底是写了什么话,才会令得这么一个人物都那般纠结?
稍稍地拧了拧眉头,平襄公主最终还是抱着万分的疑问,一边以钗尖剔开了上头封着的蜡印,眼看着就要从中抽出字条来时,府外陡然有人来报,“夫人,有客人来访,说是来寻您的,托小的来通报一声。”
刚要探入信封内的指尖稍稍一顿,平襄公主最终到底还是暂时停下了手来,转而从腕间悬着的玉镯里抽出一方帕子来,一边将钗尖上的沾染的碎蜡擦拭干净,重新簪到了头上,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谁?”
自己嫁入神侯府的这些天里头,并没有任何人来寻过她,除却每日给公婆奉茶以外,其余什么人也不用见,什么人也不用交流,她反而还乐得清闲自在,好似从前在自己宫中一般。
这般被人忽略,换做旁人或许心中难免多多少少会产生几许落寞,然而她却早已经在从小到大皆少人问津的环境之中喜欢上了这种生活状态,此时此刻,显然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