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雪时分_作者:墨宝非宝(149)

2018-12-19 墨宝非宝

  “她不是独立一个人吗?”殷果记得这个选手是孤军作战的。

  “她过去是东新城的人,后来退役了。因为家里人生病需要钱,就又出来打了,”林亦扬给她解释,“江杨让她免费来这里训练,也给她登记了做陪练。但不算她是东新城的人,这样,她的奖金就不用提成给东新城了。”

  这也是江杨卸下大任前,收得最后一个人。

  听林亦扬这么说,她对江杨的欣赏更多了,能带东新城十几年,从少年到中年,绝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

  在江杨身上,她看到了真实的“江湖道义”,也是东新城所具有的特质。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林亦扬始终戴着蓝牙耳机,边开车边打电话。

  挂断一个,下一个立刻就开始。

  殷果默默听着,不想发出声音打扰他,只是盯着前路,怕他开错。

  显然她对林亦扬这一点有所误解——殷果家的路,林亦扬是绝对不会走错的。车一拐进小区,殷果就说:“开到地下车库吧。那里人少,还能和你多说两句。”

  林亦扬打着方向盘,又绕出小区,从偏门驶入地下车库。

  这两天阴雨绵绵,车库是半露天的,导致水汽很重。

  林亦扬还是第一次把车开下来,照殷果的指挥,找到了他们家的车位。

  “你记住这个位置,”她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楼梯通道,“从那个门进去坐电梯,就是我们家的楼道。”

  林亦扬回头瞅了眼,点头。

  他一晚上脑子里装的事太多,把女朋友送到家门外了,刚反应过来,把殷果带去东新城,除了躺在她腿上睡了一下午,话都没说两句。难得对话全和东新城有关。

  他看着她抱着背包的手,握上去,不言不语地将手指插到她指缝里,声音沙哑地说:“没空陪你。”

  四个字,险些把殷果的眼泪逼出来,心疼得不行。

  她另一只手压住他的:“是我想陪你……可不会安慰人。根本不是要你陪我。”

  他笑笑。

  你在,就够了。

  ***

  离开殷果家后,林亦扬先回了趟自己的球房,装了半箱衣服。

  孙尧伤感地给林亦扬做了一份意大利面,炸了几个鸡翅,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林亦扬吃完,将盘子收了,又亦步亦趋尾随他出了球社,站在街边:“你真走啊?”

  林亦扬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不会不管你,等我先忙过这阵。”

  孙尧还觉得不对味,主要是舍不得林亦扬。

  他跟着林亦扬回国,就是想要跟着他做事。虽说现在权力更大了,但也心里慌,还没林亦扬坐镇撑腰,更慌。

  “这两个月那边刚接手,有的忙,”林亦扬拍了下他的后背,很重,“这里不要给我掉链子。累死我,没你什么好处。”

  “哦了。”

  孙尧委委屈屈地看着林亦扬的车消失在夜色里的街头。

  ***

  林亦扬回到球社,已经是八点半。

  在二楼办公室连着开个三个会,全体教练,运动员几个组的带头人,最后是东新城的后勤、财务、食堂和宿舍的负责人。

  十点。

  林亦扬终于走出他那间办公室,去隔壁二层小楼的公共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

  十一点。

  夜色里,作为东新城的负责人,他总算是喘了口气。

  从二楼小楼的楼门走出,穿着黑色运动长裤和白T恤的他,浑身上下清清爽爽,仅有右手腕上一个黑色腕表,沿着小路往主楼走。

  东新城变了,也没变。

  他走时,只有主楼二楼门外挂着“东新城球社”的牌匾,顶楼是个仓库,一楼是个洗浴室,这边的二楼是荒废的地皮。

  围栏没变过,他借月色仔细去看,刷过新漆是一定的,但每隔十米的一堵小砖墙上还有昔日伙伴们一起玩,留下的刻字。

  到今天都还在,肯定有人特地嘱咐留下的,他猜,不是老师就是江杨。

  进了主楼,这个时间少年组的小朋友们早回家了。

  一楼休息区附近,围坐在茶几旁的是是除江杨以外的所有兄弟,今天上午解散后都去各自休息了半天,现在全回来了——

  陈安安还在倒时差,犯困地坐在长沙发的最里面,头后仰着,靠着墙壁打瞌睡;林霖在翻看下午九球的训练记录,她是九球负责人,这些都是例行工作;范文匆和吴魏倒是在打球,在离休息区最近的球台旁,练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