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后,赫连绝照例拿来了熬好的药,手里拿着勺子,兴致勃勃地非要喂她。
但是在喂药的这件事上,言朝雨并不打算妥协。无论经过几次,她都只是面无表情跟他对视,眼中的坚决清晰可见:“我自己来。”
开玩笑,要真被他用勺子喂着一口一口喝,她岂不是要被苦死?
赫连绝定定跟她对视了一会,还是撇了撇嘴把药碗递给了她,而后看着她拿起药碗一饮而尽的样子,托着下巴怏怏开口:“切,真没劲。”
他还想尝试一下哄她的感觉呢……说不定她实在不想喝的时候,还会跟他撒娇什么的……
可惜她总是一脸坚决地直接拒绝,不管他试几次都没用,啧。
言朝雨满头黑线,却也没多想,只以为他小孩子脾气上来了,顿时满心无奈。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他已然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了,在她面前有时候却比小孩子还要幼稚。
或许是因为曾经以孩童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过的缘故?
言朝雨若有所思地想着。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言朝雨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思索着自己如今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再赖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事,差不多该回方潋滟的住所了。
方潋滟的位分很低,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而她的嫡姐方琇莹却被封为了嫔,赐住怡春宫。方潋滟就住在怡春宫的偏殿。
这会儿,她要回的就是怡春宫。
但是她要走,赫连绝当然不肯依了。他不依不饶地一把将她抱住,气哼哼地开口:“你真要走?你就没想过,万一你走了之后,我气不顺之下随便杀几个人解气?到时候你可管不着我!甚至你连知都不知道,那这些人,可真是白死了……”
言朝雨就扶着额,满脸头疼。
“小绝,你怎么这么幼稚……”她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赫连绝撇了撇嘴,脑袋窝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抱住她的手臂渐渐收紧,再次哼哼着威胁她:“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敢走,我就敢杀人。哼,究竟是走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朝雨皱了皱眉,心知赫连绝此时的语气虽像是在赌气,然她清楚,若是她真走了,他极有可能真的下手。
她无奈地叹气,摇摇头还是妥协了:“好好好,我留下来还不行吗?”
赫连绝的唇角不易察觉地翘了翘,又在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上蹭了蹭,垂下的眸中却带着贪婪的渴望。
只他的眼眸虽深邃到几乎能够吞人,他的语气倒还是毫无异样的,依旧那么幼稚:“哼,这还差不多。”
赫连绝又留恋地在她脖颈间徘徊了一会,才松开了她,随后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至龙床所在。
他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才自己躺了上去。
跟赫连绝睡了好几天,加上从前在赫连绝回忆里的时候也是这样跟他一起睡的,这会跟他同床共枕,言朝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习惯性地接受了。
赫连绝笑着与她面对面,眼中有些满足:“我记得从前,你也是这般躺在我身边,我一转头,就能看到你。”
言朝雨微微怔了怔,想起当初小小的赫连绝,神色情不自禁柔软了下来。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而后抿唇笑起来:“当初你小小的一团,打雷了还总喜欢往我怀里钻,可真是——”
她边说,白皙的手指微屈,刮了刮他的鼻梁,眸中有些调笑的意味。
赫连绝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手,眼眸微闪了闪,忽然用力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拢到怀里紧紧抱住,而后笑眯眯开口:“也好,从前是你抱着我,现在该我抱着你了。怎么样,在我怀里躺着,舒不舒服?”
言朝雨只觉自己的脸颊贴在一个坚实紧致的胸膛上,脸不由热了热,下意识伸手推了推他,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
“嗯?怎么了?”赫连绝挑挑眉,眼中异光一闪而逝,故意拿她的话去堵她,“我们不是姐弟嘛,搂搂抱抱有什么关系?”
言朝雨闻言不由微愣了愣,手上的挣扎不由弱了下来,怔怔开口:“也对。”
“再说了,”赫连绝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语气里掺杂上几分得意,言朝雨虽看不到,也能想象到他是如何的一脸骄傲,“朕身为九五之尊,素来尊贵无比,可只有你躺过这个怀抱,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