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贺建军的情绪就带出来了,不是气盛夏,而是气他自己。
贺建军越想越生气,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的。
盛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道:“建军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她脑子里闪过了几个猜测:这任务是别人不要的差事?人家硬是逼着贺建军去完成的?不然怎么解释她男人气到睡不着觉呢?
贺建军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没事。”
盛夏一听就知道这男人说谎了,不过他不想说,她也不逼问。
贺建军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媳妇追问,更生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也知道他没什么资格冲他媳妇发脾气,自己气自己。
五分钟过去了,贺建军仍在烙饼,盛夏索性从里头爬下床,开灯,倒了杯水给他:“喝水。”
贺建军一口喝光。
盛夏看着他:“说罢,到底遇上啥麻烦了?”
贺建军的眼神躲闪:“没啥。”
盛夏哼了哼:“你骗不过我。”
贺建军闷闷不乐:“我就是,想到要走那么多天,心里堵的慌。”
盛夏哭笑不得:“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儿女情长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黏糊糊了?
贺建军听到这话,当即闭上眼睛,摆明了不想搭理盛夏。
盛夏无所谓地笑笑,关了灯,从他身上爬过去。
“呀!贺建军,你干嘛呢?”
一只大手突然拽住了她,盛夏吓得叫出声,男人非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是将她拽到怀里,压在床上,之后没了动作。
盛夏没好气道:“我刚刚问你,你不肯说。这会儿跟我发什么脾气?”
她之前给了他倾诉的机会,是他自己不想说。这狗脾气,不能惯。
“媳妇,你是我的。”
贺建军压着她不动,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盛夏不理他。
贺建军最先憋不住:“媳妇,你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
盛夏忍着怒气回了句。
她不知道这男人是在发什么疯,之前没半点预兆。难不成男人也有更年期这玩意儿?还提前了?
贺建军噎住了,半晌从唇齿间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盛夏怔了怔,那股子火气散了大半,同样回了三个字:“我也是。”
“媳妇!”
贺建军很不满,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盛夏强忍着笑,故作不知:“怎么了?我不是在么?”
贺建军脱口而出:“你快说我爱你。”
“哦。”盛夏拉长了音,下一秒:“我知道你爱我。”
贺建军有些抓狂:“媳妇,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盛夏抱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他:“呆子,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够了吗?”
“不够,你要每天都跟我说一遍!”某人得寸进尺。
盛夏无奈道:“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天天说这么肉麻的话,你不觉得不合适么?”
贺建军有对策:“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非常合适,又不是当着别人的面,我们私底下说不就好了吗?”
盛夏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想睡觉,不想跟他扯这种没营养的话。
她敷衍道:“行行行,你是一家之主,说什么是什么。”
贺建军不满她的敷衍,但他也知道盛夏犯困了,不舍得再闹她。
凌晨三点多。
贺建军从噩梦中醒来,他侧头看向靠着墙睡的盛夏,抹了把额头,一手的冷汗。
梦里,他看到盛夏十岁大的小姑娘,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到了贺家之后吃不饱穿不暖,半大的小姑娘被贺老太当成仆人使唤,在贺家过着凄惨的生活。
梦的最后,贺建军看到盛夏在冬夜里冻死了,顿时就把他给吓醒了。
贺建军靠了过去,贴着盛夏温热的身体,小心地将她揽入怀中。
安静的夜里,他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那么稳健有力,她没事,还躺在他的身边。
贺建军心中涩然,他的眼眶湿热,眼泪猝不及防地冒出来,掉在盛夏的脸颊上。
盛夏动了动,她嫌热,想要退出男人的怀抱。
贺建军下意识地把她抱得更紧,注意到她的不适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