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往,徐妃怜章妃母亲早逝,诸多照顾包容,后来两人都被选入宫,娘曾预言,徐妃福泽深厚,定能深得帝心,后来果然如母亲所料。事情发生后,母亲曾经断言,徐妃绝对不会因此事自尽,更何况徐妃聪明绝顶,不可能看不出自己遭人陷害,娘猜测,她是为了追查答案才会被害死。
“再者,徐妃死后,随着她进宫,从小在她身边服侍的宫女巧眉失踪了。另外徐妃过世,帝心失落,经常探望章妃,与她谈论徐妃旧事,不久章妃怀上孩子,孕期她疑神疑鬼,经常作恶梦,为此宫里还请了道士,有人亲耳听见她喊徐妃的闺名,求她饶过自己。”
“亲耳听见章妃求饶的是谁?”
“四皇子。”
那次是意外,四皇子与伴读玩捉迷藏,他躲进章妃的宫殿里,听见中午正在小憩的章妃尖叫发狂,事后章妃藉机打死两名宫女,她们恰恰是当时在章妃身边伺候的人,那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楚默渊与四皇子约定,四皇子想办法揪出十五年前的旧事,而他稳住辽州,不让耶律信安有机会作乱,而今耶律信安已死,约定仍在,四皇子有了巧眉的下落。
“你需要更多的证据,证明章氏与你母亲的死有关系。”
楚默渊冷笑。“你以为章氏的作为真能够一手遮天,瞒过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侯府有人知道真相?”
“恐怕满府上下,知道的比不知道的人多。”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包容她?”娶妻不贤、祸害门楣,这是谁都晓得的道理。
“因为她的亲姊姊是章妃,而章妃为皇帝生下七皇子,深得帝心。因为她的儿子优秀杰出,很有可能在仕途上大放异彩,不能让母亲的丑事污了他们的名声前途。”
“所以你就要被牺牲?”
她在为自己心疼?很久了,很久没有被心疼的感觉,反手握住她,他将她揽在怀里。
“没有人可以牺牲我,总有一天,我会讨回公道。”他笃定道。
“怎么讨?对方的靠山是皇帝的小老婆,能轻易让你一个三品官弹劾?”
这种声讨太危险,可是连她听了都觉得愤恨,他又怎么能甘愿就此算了?死的是他的娘亲啊!
但人生那么短,为一个不确定的结论而冒险,值得吗?
嗓子发干,劝他放弃的话,她说不出口,可是,不能不说……小虾米对上大鲸鱼,反败为胜是神话,虾米只有被鲸鱼吞的可能性。
她不要他冒险,她想他平平安安活着,虽然这种想法很自私,但,她必须自私。
“可不可以算了?”浅浅犹豫问。
“你要我原谅章氏?”他的声音生硬。
“不是原谅,是算了。人生漫长,许多人事物让我们很疲倦,我们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数不清的期待落空,算不完的无奈挫折,如果一件件都要追着不放,很辛苦的。
“因为太辛苦,一句算了,是放过自己,别教自己那么累。你不是神,不需要逼着自己原谅任何人,算了,是为了让伤痕变淡,让自己过得快意,让自己不再纠结于无法解决的事情。”
“公平呢?公平在哪里?难道要让章氏顺心顺意、一世快活?”
“世间本来就没有公平,为了不存在的东西付出性命,不值得。”
他垂下眉睫,很遗憾她不懂他的心。“不可能,那是我的母亲,追查真相,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也许你母亲更想要你平安活着呢?浅浅想这么说,可是他没有说出口的痛苦阻止了她。
她知道的,多数人听取专家建议,只是在截取想要的部分来支持自己的决定,而她给不起他要的东西,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定。
四目相对,他看见她的担心,但他不会改变决定。
“我饿了。”他说。
“好。”浅浅继续动手。
一层面皮、一层卡士达酱,她做出第二个千层蛋糕,还为嗜甜的他在上面用覆盆子酱、
蓝莓酱、黑莓酱画了很多个爱心。他或许不晓得这个图案在未来表爱情,但她要他晓得,她要他的生命去苦埋甜。
“跟上次的不一样。”
“嗯。”
看着她的忧心忡忡,他低声道:“相信我,我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