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皇帝对这个女儿除了心疼与罪恶感之外越发感到兴趣。
趁此机会,燕历钧跪地自首,提及自己将浅浅送到辽州的事。
分明是不想让浅浅缠着冉莘不放,他却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浅浅本是京城贵女,被盗匪掳走之后坏了名声,儿臣想,留在京城,光是口水都能将她给淹没了,既然京城无她容身之地,只能将她远送辽州,托予楚默渊好生照顾。”
话说得好听,但皇帝岂是好糊弄的,他冷冷问:“送便送了,为何逼她写下卖身契?”逼?皇上太客气,那张卖身契是趁浅浅被迷昏之际,拉着她的手按下指印弄出来的,但燕历钧才不会傻得跳出来自首。
“辽州民风剽悍,听说某些部落还有抢亲习俗,浅浅貌美,如果没个有力男人护着,怕是无法平安生活。”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只有成为某人的财产才不会遭人觊觎?皇上锐利的目光看得他们头皮发麻,噤若寒蝉。
楚默渊知道时机不好,却还是铁了心的磕头道:“臣并未将浅浅视为仆婢,还请皇上为臣和浅浅的婚事作主。”
作主?难怪太子和老四猛替他说话,还让皇后来吹枕头风,话里话外全是两人感情甚笃、分不开彼此,怕是……把朕的公主当成通房丫头了?!
“浅浅是朕的女儿,身为公主,朕自然要为她好好作主,放心,朕会让皇后好好在京城给浅浅挑一门好亲事。至于爱卿,朕替你选的江氏女很不错,你早点到江府下聘吧。”
皇帝那副表情,也不晓得是赌气还是挑衅,看得燕历钧不晓得如何插话。
楚默渊硬了脾气,深深一叩首,只道:“求皇上成全。”
“成全谁?”
“微臣和浅浅。”
哼哼,皇帝不语,却心道:那也得朕的女儿同意。倘若浅浅不乐意,就算毁了清白、坏了名声,身为皇帝,难不成还养不起女儿?
太子见状道:“父皇,江氏女是章氏所挑选,儿臣命人暗中查过,江氏身患隐疾、脾气暴躁,有传言江氏身边婢女常被杖杀,名声极差,才会养到十八岁也说不上亲事。
“楚将军悉心尽力为朝廷办事,要是后院着火,这不是把人给放在火上烹吗?近日里京中已有不好传言,父皇是否要再考虑赐婚一事?”
太子摆明替他说话,皇帝瞪他一眼,道:“暂且不谈浅浅,说说辽州建城,你说已经盖了三座城?”
皇帝虽把话题转开,却忖度着,暗中派人将浅浅接回京城,想娶他的公主,有这么容易?
“第三座已经规划完毕,动工近两个月。”
“之前朝廷没有拨银子,你用私款建城,朕不同你计较从中挣得多少利润,之后的城由朝廷拨款兴建。”然后皇帝很可恶地……拨出五十万两给他。
给钱不好吗?当然不好。
在他最缺钱的时候,皇帝没表示,现在新城一座座盖起,各方商人越聚越多,银子渐渐回笼,眼看就要赚个钵满盆溢了。
楚默渊有之前的经验,再建几座城都不是难事,再加上辽州越兴旺,房地产就会越昂贵,就在这时候,皇帝却要横插一手?这是断人财路啊!
楚默渊心知,皇帝是看自己不顺眼了,无妨,只要能让皇帝心气平,愿意点头将浅浅嫁给自己,其他的都好谈。
何况富不了自己,就帮手下人发家致富,既然他们已经是建城老手,工资翻涨个两、三倍也不过分。有钱大家赚,毕竟他们一路跟随自己,本该替他们多争取福利。
皇帝要啃他的骨头,他当然要从皇帝身上刮下一层油,这才公平不是?
“臣明白,回去后会尽快规划新城。”
皇帝轻哼一声,还算识时务。
“启禀皇上,从京城派至辽州的官员尚且不懂辽州风土民情,许多政务不但无法推展,
反受阻碍。微臣擅长战事,对于营商建筑、推展政务是外行,幸得秋靖山与袁立融大力帮忙,辽州的建设才得以顺利推展。”
“秋靖山?他在辽州?”皇帝诧异,无官身的秋靖山竟默默在辽州为朝廷做事?!
“父皇知道秋靖山?”燕历钧问。
“秋伯爷曾是父皇的伴读,儿臣记得小时候还受过秋伯爷的教导。”太子笑道。
他还记得秋伯爷个温润如水的谦谦君子,当时京里有不少姑娘想得到他的青睐,可是没人晓得,在他考上状元那年,怎会在状元游街日失踪,自那之后消声匿迹,再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