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不置可否,“当年顾悔的爹,也就是如今的南诏王进京面圣时遇见了当时还是顾家大小姐的顾雪慕,也是曾经许给你父亲的那位小姐,顾小姐觉得南诏王幽默有趣,又文武双全,两人便暗中生了情愫,顾小姐也不再想嫁给你父亲,便找了寻了离魂散来,假死脱逃,与南诏王一起离开了京城。”
沈婳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过往还有这样的秘密。
苏澈继续说道:“然后当时顾雪慕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是南诏王身边的副将,本以为和心爱的人一起双宿双栖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再无聊,然而南诏王后院众多,她也不过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然后呢?”沈婳问道。
她是不敢去想的,一个憧憬着爱情的人,在梦想幻灭时是多么的无助痛苦。
“她在南诏无权无势,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南诏王了,然而一时的宠爱与维护只会换来后院中的嫉妒,明里暗里都不会让她舒坦的。”
沈婳点头,算是认同苏澈的说法。
后院里的女人闲的发慌,除了宅斗也估计没什么别的事可以做了。
“然而南诏王本来也不是真心爱护,他本就是图一时的新鲜,就如我之前与你说的,聘妻奔妾,一旦容易得到就不会再细心呵护了。”苏澈补充着。
“难怪顾姐姐叫顾悔。”沈婳听完后有些不是滋味。
良久后她才反应过来,为金氏愤愤不平,“那和我母亲根本没有关系,老祖母还那样对她,连父亲都是……”
苏澈揉了揉沈婳梳好的头发,“别想了,反正如今周氏也不会继续找你的茬了。”
沈婳还是不情不愿地哼哼着,把那只在她发顶作乱的手掀开,“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苏澈无奈地笑了笑,“整日尽瞎说什么呢。”
“可沈妤之又是怎么回事?”沈婳还是有些想不通。
“世上总有相似之人,或许只是凑巧。”苏澈沉吟道。
屋外有人轻声敲了门,随后连峰的声音响起,“殿下,甲三那边有消息了。”
苏澈回了声“好”,然后看向沈婳,“那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继续教你画画。”
苏澈走后,木怜也敢进来奉茶上点心了,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小姐,我听闻老夫人似乎是不好了。”
沈婳用笔杆撑着下巴,懒得动脑子挑了挑秀气的眉直接问道:“什么叫不好了?”
“就是堂小姐近日总是来信说老妇人身体不适,也经常口出呓语。”木怜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门口,“我听别的人说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沈婳摇了摇头皱眉,“……还是别乱说了。”
沈婳虽然确实不喜欢周氏,但也不代表着她就盼着周氏死掉,而且在听闻了顾雪慕的事之后,对于这位老祖母反而有些心生同情。
周氏应该是既喜欢顾雪慕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都耿耿于怀,然而在顾雪慕心里,爱情大过一切。
沈婳不由地有些唏嘘。
她的母亲对周氏谨小慎微,周氏对顾小姐爱护有加,然而顾小姐却对一个渣男动了真心。
没有一个人的付出得了回报。
她是不是也该收收那颗悸动的心呢?
她确实喜欢苏澈,可是她更喜欢自己。
苏澈回了东宫后,连山便把甲三传来的消息如实告诉了他。
“哦?”苏澈饶有趣味,“七哥如今的势头不小,顾贵妃居然还想分出一些支持给十二弟吗?”
“是,小的也是从甲三那里听说的,顾贵妃因此连着给顾家捎了几封书信,或许是不想把所有的筹码压在一个人身上吧,而且十二皇子这次和殿下一起做事做得漂亮,总归是有由头。”
“看来明日的朝堂有的看了。”苏澈并不在意,反而对明天更加期待。
看看平日里表现得夸张只会夸苏瀚的大臣,如何转折自然地大肆夸赞苏渂,也是件有趣的事。
连山说完了话,犹豫片刻,“殿下,小人还有一事……”
苏澈抬眼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不想说便退下。”
“小人瞧着甲三手臂上尽是被打出来的印子……”连山越说声音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