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农这一惊委实不小,想不到这血咒中竟有一只作了最后的挣扎,这一下几乎要把他胃囊弄穿。他想也没想,就把另一颗蛇珠也塞进了他嘴里。
玉龙用仅存的意识作了吞咽的动作,艾艾地说了声:“好痛!”便又晕了过去。
沈笑儒只觉得心惊胆颤,同时也是心如刀绞,从没见过龙儿如此失态,如此喊痛,不用想也知道那该是怎样的折磨!
他忍不住含了热泪,恨恨地瞪了师父一眼,嘟哝道:“师父,您心真狠!”便默默地去把玉龙身上已是乱七八糟弯了的针小心地取下来,又拿了参片放到他嘴里让他含着。
薛神农也是惊魂未定,一面仍用金针帮玉龙渡气,一面仍将手按在他腹上,半点也不敢大意。
珠儿端了药碗进来时,玉龙仍没有醒,腹中的血咒已完全没了声息,痉挛也已止住。虽然珠儿见多了玉龙的憔悴病弱,但此时他的样子却仍然让她吃了一惊。
她咬着唇,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放下碗,沾湿了手巾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替玉龙擦了擦脸上粘着乱发的汗水。
玉龙费力地睁开眼睛,见是珠儿,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珠儿终于没有忍住眼泪,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还痛吗?要不要喝水?”
玉龙微微摇了摇头,立刻又变了脸色,挣扎着要起来。
珠儿知道他要吐,赶紧把手巾递到他嘴边:“别动,吐在这里。”
玉龙皱了眉想抗拒,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张嘴便吐了一口混了暗褐色的血在手巾上。
“薛神医……”珠儿急叫了一声,薛神农早已一步蹦了过去。
“是刚才血咒弄的他胃又出血,笑儒,快去配药。”
“对不起!龙儿,是我太大意了!”薛神农一想到差点送了他的小命,懊恼地真想打自己两个嘴巴,他吃力地捂了捂自己的伤口,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
“先生,你还好吧?”珠儿赶紧扶薛神农坐下,“可是刚才牵动了伤口?”
玉龙也是一脸紧张,忍不住想要起来,可惜这一场疼痛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他完全动不了。
“我没事,伤口没裂。”薛神农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神情十分沮丧:“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好好地害你吃这番苦!”
“先生,”玉龙疲惫地闭了眼,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不必自责。”
“是我疏忽,我本来是想更清楚地了解你腹中内脏的具体病况,看能否禁受得了那两颗蛇珠。可是刚才在探查时却忘了将这两颗蛇珠拿得远一点,结果更加惊扰了血咒。”薛神农懊悔地直叹气。
玉龙敛眉闭目,完全没有精力去安慰他。
整整七天时间,天璇在水连江兄弟的帮助下,已将一切下水用具准备齐全,她倒也不着急,表示一定要等玉龙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否则不会让他下水冒险。
因为服了龙蛇内丹,所以短期内不必担心血咒的活动,所以薛神农将一直挂在玉龙胸前的千年寒玉取下来,换上了珠儿亲手做的装有返魂香的小香袋。如此一来,所有药物的疗效就都变得明显起来,薛神农和沈笑儒师徒二人日夜轮流守护,详细记录玉龙病情的变化,以便于及时变换药方。
玉龙自己也知道这回绝不能逞强冒险,毕竟是在水下,没有好体力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十分配合地卧床静养,每日都在薛神农监护下谨慎地运行内功一周天,以帮助体能的迅速恢复,七天时间,总算是有了大起色,而天气已越来越冷,玉龙知道不能再拖了。
午时,灿烂地太阳照着碧水寒潭,人们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刺骨的寒意着实让人有不祥的感觉。
地图早已烂熟于心,天璇带着几个年轻人,按照地图的标示,划船到远离碧水山庄的一片湖心小岛上,虽然事先薛神农已采取了措施,但玉龙仍有晕船现象,他努力忍着不动声色,珠儿紧张的握着他的手,小脸跟玉龙的一样苍白。
一上岛,玉龙便忍不住冲下去干呕了半天,珠儿和玉蓉一边一个连拍打带顺气,等他缓过了这一阵儿,才扶他坐下,珠儿紧紧抱着玉龙的胳膊,紧张地身子都有些发抖,玉龙揉揉她的头发,轻声安慰:“丫头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可是……龙哥,先别急着下水好吗?你现在还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