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怕阮艺太激烈,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她,试图让她坐下来。阮艺回眸瞪了一眼顾衡,一把掀开他的手,冲到祁盏的面前,仰视着她一字一句,试图找到答案:“你、凭、什、么、说、我、不、知、悔、改?”
这些年她在国外,一个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只有她自己清楚把当初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点感情一点一点变成了恨,有多难有多痛苦。
祁盏睨了她一眼,眸光冷若寒霜。
他张了张嘴,几乎用了只能看口型分辨的音量,提醒阮艺:“你忘了出国前?”
阮艺瞬间败下阵来。
祁盏又问:“还需要我再多说吗?阮艺,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是一星半点,要不我叫上你顾衡哥哥一起听听?”
阮艺的脸瞬时煞白,哆嗦着嘴唇,眼里或惊慌或恐惧或逃避。强势高傲的气势化为乌有,她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恹恹地。
祁盏接着说:“我跟青青看在你顾衡哥哥的面子上同意和解,但同样作为补偿条件,你必须给青青和陈乔一笔精神损失费。”
顾衡立马结果话茬说:“老三,她还是个学生,这钱我替她给青青和陈乔,也给他们俩陪个不是。”
祁盏伸手打断顾衡,目光凌厉地看向他,给了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
顾衡探究的看着祁盏,不懂他什么意思,以为祁盏是要故意为难,便说:“你这不是为难她吗?她哪里有钱啊?”
她在国外这些年,伸手要钱的日子不少,每次金额也不少,每每月头就花光了。当年阮艺姐姐走得太匆忙,他内疚自责便以抚养的名义把阮艺接了回来,对她万般好,家里不差钱就从没管过阮艺,总觉着女孩子无非就是买衣服买包包,也做不了什么坏事儿,就任由她挥霍。
祁盏冷笑:“没钱就去赚,莫不是还真把自己当娇小姐了?”
他的话刺痛了顾衡和阮艺,阮艺抬头怔怔地望着祁盏,瞳孔缓缓放大,显然不敢相信。
顾衡担心祁盏说的话太重,伤了阮艺的自尊心,言语上便强硬了几分:“老三,你说这话不合适,好歹阮艺也是……”
祁盏静静地让他说,他想听听顾衡还要怎么样护犊子。
或许是祁盏的目光太逼人,顾衡便说不下去了,也就成一段没头没尾的话。
祁盏这才说:“二哥,她可比你想得有钱,不信你问问?”
当初高家,可给了阮艺一笔不少的钱。
阮艺想起了什么,眼神忍不住乱飘,面露惊恐,忽而双腿一软,差点栽在地上。
顾衡一时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盏心里也难受,但比起陆青青承受的,他只能算是皮毛,他要把她遭受的,一件一件的还回去。
顾衡扶着阮艺,她身子发冷直往下坠,他吓坏了忙跟祁盏说:“老三,要不我们先回医院,过后再商量处理。”
祁盏纹丝不动。
祁盏扫了一眼阮艺,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她用下三滥手段的时候,收了高家钱的时候,他没见她心虚腿软过。他暗自发笑,顾衡怕就是被她这种拙劣的演技骗得团团转。
他不是顾衡,也不会自责愧疚,他心狠手辣。
他脑子飞速的转了转,想到了绝佳的办法,也没打算同顾衡商量,说:“阮艺满了十八了可以解除收养关系,以后从顾家搬出去,跟顾家没有半点干系。”
顾衡惊讶的瞪着眼,顾衡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带着怒气说:“祁盏,这是我的家事儿。”
阮艺如遭雷击,没想到祁盏这么狠,连她最后的紫本都要夺了去,忍不住瑟瑟发抖。
顾衡一向温温和和,从不会面红耳赤发怒,祁盏擅自做主,他是真不高兴了。
祁盏说出的话,也不会收回,说:“既然不同意,那就按着法律流程处理吧。”
顾衡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看了眼怀中的阮艺,不忍心点头。可祁盏的态度强硬,他如果再三坚持,以后怕是兄弟决裂,他自然知道这个中道理。
他们家顾家,也不会容忍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养女,坏了跟祁家的关系。
到时候顾家人出面处理,怕比祁盏的要求会更绝情。
他思前想后,沉默了几分钟才缓缓说:“解除收养关系吧。”
想想阮艺也成年了,解不解除都没关系,就算搬出去顾家了,他还能帮衬点,总比摊污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