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愣住,眼里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看着弘历,良久,才有些向往的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与你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我根本不想当皇后,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可是现在,根本不是你我能够选择的,你不可能弃这大清江山于不顾,我也不可能弃你而去。所以我只能妥协。”
弘历叹息一口气,道:“原本我只想着把最好的给你,可是没想到,这皇后之位却让你这么痛苦。“
慕雪看着他,道:“我知道,这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她们也是你的妃嫔,有责任为大清开枝散叶。所以皇上,从明日起,你不要只来长春宫了。”
弘历眼眶含泪,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只知道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无法减少慕雪内心的矛盾和痛苦。
第二日,敬事房的太监将各妃嫔的牌子递来时,弘历的手本能的就朝皇后的牌子伸去,但终究还是在即将翻过来的时候停住了。他扫了一眼其余的几个牌子,目光落在刻有苏常在牌子上的时候,想起了那日体元殿内那个眉眼与慕雪极为相像的女子,便把牌子翻了过来。
苏常在苏婉清,自从选秀的时候,被皇帝亲口问了名字起,就成为后宫中被嫉妒和谈论的对象。
她父亲苏召南,无官职,因此她的出身不高。却能引起皇帝的关注,甚至成为新晋秀女中第一个侍寝的。
她对此感到很不安,其实她自己并不想过早被关注,她知道自己出身不高,没有依靠,不想成为众矣之的,她己经尽量低调隐忍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
忻贵人对此更是郁郁不平,论出身,论相貌,她自觉都不比苏婉清差,为何却要落后于她。
忻贵人想起了景娴,想起那日她说的话。她刚入宫,跟谁都不熟,只有跟景娴之前说过几句话,还邀请她去延熹宫。景娴是妃位,又是潜邸旧人,论资排位都要高过她,因此,她想着,若是能与娴妃有几分交情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她便特意挑了一对成色极好的玉蜀作为给景娴的礼物,带去了延熹宫。
延熹宫内,景娴正在喝茶,听到宫女来报说忻贵人来了,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似乎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她悠悠放下茶杯,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礼貌周到的接待忻贵人到正殿入座。
到了正殿,景娴坐在正坐上,忻贵人挨着她坐在下方。坐定后,宫女奉完茶,忻贵人便把准备的礼物递给景娴,道:“娘娘,这是嫔妾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景娴露出略显惊讶的表情,道:“你太客气了,你能来和本宫说说话,本宫也很高兴的。”
她叹息一口气,有些感伤的说道:“其实这宫里的日子很枯燥,若是皇上垂怜,偶尔来看一眼,还能有个盼头,若是入不了皇上的眼,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孤老在这宫中,无人问冿。”
忻贵人笑道:“娘娘,您与皇上有旧情,又身在妃位,为何还出此伤感之语呢。”
景娴听完,轻笑一声,道:“你入宫这些日子以来,没有看出来吗,皇上的心只在皇后身上。”
听景娴这么一说,忻贵人有些的疑惑的说道:“可是,皇上昨夜不也翻了苏常在的牌子吗?”
说完又有些不平的说道:“这苏常在,只是一个汉人,出身低微,没想到皇上却偏偏选她。”
景娴看了她一眼,淡定的说道:“这不也是好事吗?”
忻贵人不解的问道:“好事?”
景娴道:“你要明白,你不只是和苏常在竞争,你要放眼整个后宫。如今皇上宠幸一个身份低微的汉人,还怕来日没有你的机会吗?”
忻贵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可是想到竟让一个汉人比了下去,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娘娘,您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景娴淡定的说道:“皇上的宠幸,不在先后,只在于多少。你明白吗,况且皇上日后还会宠幸更多的女子,满人还是汉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介意得过来吗?”
忻贵人似是恍然大悟道:“谢谢娘娘的指点,嫔妾受教了。”
景娴朝她笑了笑,道:“言重了,闲聊两句罢了,谈不上指点。你刚来宫中,对这些事情难免想不通,日后见的多了也就懂了。“
忻贵人感激道:“娘娘愿意和嫔妾闲聊,是嫔妾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