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殇之孝贤皇后_作者:乐晓清(209)

2018-12-20 乐晓清

  慕雪殡于长春宫,弘历服缟12日,并每天到长春宫灵前祭酒。乾隆十三年(1748年)三月二十五日,大行皇后梓宫移殡景山观德殿。乾隆亲临祭酒。此后的初祭、大祭礼、满月礼等到后来皇后梓宫暂奉东直门外静安庄以后的暂安礼、周年礼、二周年礼等等,乾隆无不亲临致祭,他对皇后的情爱由此而知。

  按照弘历的设想,通过提高丧仪规格,亲自为慕雪戴孝服。原本皇后丧仪的先例载在《会典》。康熙十三年五月,孝诚仁皇后去世,其时正值三藩之乱,圣祖康熙皇帝惟恐外省各官举哀服丧,“有惑观听”,引起更大的惊恐混乱,遂降旨各省一切丧仪皆免。此后圣祖康熙诸后——孝昭仁皇后、孝懿仁皇后、孝恭仁皇后,世宗雍正孝敬宪皇后的大丧仪,一律循例而行,从未讣告在外文武官员、军民人等照京师治丧。如今总理皇后大丧仪的王公大臣进退两难的是,照例行事,难免龙颜不悦,而违例提高丧仪规格,又必然遭致物议。权衡之下,他们决定索性抛开本朝《会典》而援引先朝《大明会典》所载皇后丧仪,联衔奏请外省一律照京师治丧,理由冠冕堂皇:“大行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忽值崩逝,正四海同哀之日”,皇帝自然照准。于是各省文武官员从奉到谕旨之日为始,摘除冠上的红缨,齐集公所,哭临三日,百日内不准剃头,持服穿孝的二十七天内,停止音乐嫁娶;一般军民,则摘冠缨七日,在此期间,亦不嫁娶,不作乐。天下臣民一律为国母故世而服丧,就大清朝而言,尚属空前。

  乾隆十三年五月,弘历发出了一道赐谥大行皇后为孝贤皇后的谕旨,对皇后的一声做出了高度的评价,并说明了赐谥孝贤的原因:

  谕礼部。皇后富察氏。德钟勋族。教秉名宗。作配朕躬。二十二年。正位中宫。一十三载。逮事皇考。克尽孝忱。上奉圣母。深蒙慈爱。问安兰殿。极愉婉以承欢。敷化椒涂。佐忧勤而出治。性符坤顺。宫廷肃敬慎之仪。德懋恒贞。图史协贤明之颂。覃宽仁以逮下。崇节俭以禔躬。此宫中府中所习知。亦亿人兆人所共仰者。兹于乾隆十三年三月十一日崩逝。眷惟内佐。久藉赞襄。追念懿规。良深痛悼。宜加称谥。昭茂典于千秋。永著徽音。播遗芬于奕禩。从来知臣者莫如君。知子者莫如父。则知妻者莫如夫。朕昨赋皇后挽诗。有圣慈深忆孝。宫壸尽称贤之句。思惟孝贤二字之嘉名。实该皇后一生之淑德。应谥为孝贤皇后。所有应行典礼。尔部照例奏闻。

  弘历为了为筹措慕雪的葬礼,不惜耗费巨资、大兴土木。似乎惟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悲痛。太后即使觉得这样不妥,也没有说什么。

  大阿哥永璜原本是弘历早年一侍妾所生之子,弘历当年一次醉酒之后把她额娘当成了慕雪宠幸了她。从他出生以来,弘历一直让乳母照顾他,似乎快把这个儿子忘记了,但他是长子,身份又不一样,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在慕雪去世后,大阿哥永璜、三阿哥永璋仍像平常一样,脸上无半分哀伤之情,因而受到弘历的严厉斥责:“孝贤皇后是你们的嫡母,昔日对你们疼爱有加,如今骤然薨逝,你们竟无半分悲伤之情,简直是全无心肝,冷漠至极。”

  又联系到立储之事,弘历断然宣称:“此二人断不可承续大统”。永璜的师傅俺达相继受到处分,其中和亲王弘昼、大学士来保、侍郎鄂容安各罚俸三年,其他师傅谙达各罚俸一年。

  四月,弘历阅看翰林院所制的皇后册文,发现满文译文中将“皇妣”一词不小心译成了“先太后”,这让皇帝勃然大怒,礼部尚书阿克敦被交刑部治罪。其他刑部官员见皇帝盛怒,加重处分,拟绞监候。不料,暴怒的君王尚不满意,责备刑部“党同徇庇”,故意“宽纵”。将刑部全堂问罪,包括满尚书盛安、汉尚书汪由敦、侍郎勒尔森、钱阿群、兆惠、魏定国,均革职留任,而阿克敦则照“大不敬”议罪,斩监侯,秋后处决。这样严厉的处分使得官僚们个个胆战心惊。

  五月,乾隆又抱怨光禄寺筹备的给皇后的祭品等“俱不洁净鲜明”,光禄寺卿增寿保、沈起元、少卿德尔弼、窦启瑛俱降级调用;工部因办理皇后册宝“制造甚用粗陋”,全堂问罪,侍郎索柱降三级,涂逢震降四级,其他尚书、侍郎从宽留任;礼部“册谥皇后,未议王公行礼之处”,尚书海望、王安国降二级留任,其他堂官也分别受到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