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过起和美小日子,你灭族大仇报完了?”开喜关怀一回,本无恶意,却见猋风一脸重伤样,只没喷血五丈远。
“……还没。”猋风羞于坦承和美小日子,让人玩物丧志一一他变成墨羽的玩物(宠物),心甘情愿很丧志。
“比起灭族深仇,确实先求偶,繁衍后代新崽,更重要一些。”开喜倒是贴心,替猋风寻个好理由。
忧歌却另有高见,朝猋风后方努颚,淡道:“比起繁衍后代新崽,不如先想想,如何向她解释,几十年来你用獙形瞒骗她时,可有做出什么出格蠢事。”
话声甫止,开喜及猋风皆本能转头——
墨羽一脸铁青,艳容冰冷,眉目却怒焰熊熊,站在门庭后,不知已站多久、听见多少。
“……你真的做过什么出格蠢事?”开喜凑过去,悄声问猋风。
区区被猋风隐瞒微獙事,应该不足以让人这么生气,从墨羽脸上神情来看,似乎事情不单纯。
“……她沐浴时,顺便跟她一块洗……算吗?”猋风也呆呆反问开喜。
但……不是他自己贪色呀,明明是墨羽在园圃忙碌,翻土翻出一身香汗淋漓,他一旁帮忙咬水盆又咬铁铲,弄得浑身脏,她牵他到河边,他刷刷洗……刷洗到最后,她、她、她自己也顺便刷洗了嘛!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三之后就成了他每日最期待的行之事呀!
砰!
冰霜美人用力甩上门。
极怒,怒到连向魔主请安这件事,都抛诸脑后。
“墨、墨羽一一你、你听我解解解解释呀——我不是故意骗你呀呀——墨羽一一”
“猋风兄,换个方式想,也许不是坏事嘛,凡人有句俗话说的好,早死早超生,你早日露馅,就早一日不用再当狗诓她,你太傻了,她爱上一只狗的机会多渺茫呀!现在这叫—一置之死地而后生,恭喜你!”开喜真心诚意,替老朋友开心呀!
“恭你个獙腿长手不长肉!没牙啃肉肉!滚!快滚!遇上你准没好事!”猋风噙着两泡男儿泪,用黑獙族最凶狠的粗话,吠她。
“……我堂堂喜神天尊,这辈子头一回听见,有人胆敢同我说遇上你准没好事这几个字。”本打算顾及两人交情,反手要赏猋风一丁点喜泽,助他在求墨羽原谅的这条崎岖道路上,走得平顺些,现在看来可以省省了。
“本君也是头一回,被人斥喝着快滚。”
“同时得罪你我二人,应当如何处置?”开喜眨动顽皮眸儿,故意问忧歌。
他眸中,倒是没她鲜活灵动的光,却无比洞悉她的思,所谓妇唱夫随,正是这道理。
“该打。”忧歌动作比嗓音更快一步,唇动,红袖已翻腾飞舞,送出一记掌风。
掌风看似柔软,气劲却滚滚猛烈,席卷着猋风,撞破那扇紧合门扉。
里头墨羽气急败坏又无处可躲,未曾见过她面腮如此涨红,想来,方才甩上门板,那些出格蠢事的回忆,排山倒海袭来,教她羞窘得手足无措,只能在屋里绞衣袖,来回踱步。
未料,忧歌这一掌,看似教训猋风,实则却是替猋风打开门,放狗……放人入内。
“墨羽——”猋风可怜兮兮求原谅,喊得好软,像大狗犯错后的呜呜讨饶。
“……”墨羽不吭声,转身往房里走,猋风自是急急追去,还能断断续续听见他的讨好。
按这情况发展,和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时间”得费上多久。
猋风兄,坚持下去呐!
回程路上,?腾飞翔时,迎面拂来的风,颇是舒畅,两人发丝铺散如绸,偶于空中交缠共舞。
她心情极好,始终挂着满面微笑。?腾掠过好几处魔境居民住所上空,都会换来他们仰头凝望,有些居民纷纷扑通跪地,朝这方向磕头,有些孩子则是惊喜追逐着?腾的影子……
无论是哪一种面貌,皆伴随真心笑靥。
她能清晰感受到,属于众人的喜泽,缓慢地、确实地,一丝,一缕,一点,一滴,涌现,缭绕,向她漫溢而来,令她愉悦。
深深吸嗅,没想到魔境也能有如此香甜的喜息。
“我和天愚的那个赌,严格说来,也,不算输嘛……白白帮他扫了园子。”心疼芙蕖伞事小,败绩再添一笔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