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仙这个名字,是出自你之口。”
“我?怎可能,我很确定,我没有友人是这名字。”她相当迅速将仙界众班仙侪扳指数过一遍,无论羽化的、堕天的、殒世的,真没人叫美仙。
他先是静默,似在审视,她是否撒谎。
她勇敢回视他,眼里一片光明坦荡、骗你我是小狗的正向光辉。
“你吻着我的时候,脱口而出。”他说得更明白些。
她先是一怔,眨眼两记,眸光突亮:“呀我知道了,是魔主您梦见的吧?您把梦与现实,混淆在一块了,我哪时吻过你,这梦太荒谬哈哈哈哈哈哈……”她猛拍大腿在笑。
“你脖子上,还留着证据。”他长指点了点颈侧位置,提醒她。
她当然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些什么,鲜艳的紫红瘀血,全都还没消哩。
“我脖子上这些……不是在火池遇见敌人偷袭,被敌人拿魔尾卷起来,这样甩又那样摔……留下的伤痕?”她捂住脖颈,一脸愕然。
他嗤笑了声,不答。
“你这是在试味道吗?!”把人咬成这样,是多饿呀!
“先动口的,是你,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还”的时候,追加了几倍。
“这不可能,我喜神天尊洁身自爱出淤泥而不染随和但不随便,怎么可能是我先动口——”她思绪比她的连珠炮转动更快,把火池共浴的景况,重新回想一遍,立马抓到重点:“酒,你给我喝的酒有问题!”
幸好不是个傻的。他道:“酒,倒是没问题,问题在于……喝三杯,会醉。”
“你一开始没说!”现在说又有啥狗屁用?!
“你也没问。”
“你还一直替我斟酒!”心怀不轨了根本!
“你自己讨的。”酒盏老往他面前挪,无声催促,他降尊纤贵替她倒满,她是该千恩万谢。
她这下才知道懊恼,脸腮涨红,热气直窜脑门,咕噜咕噜沸腾,仿佛下肚的那几杯酒,到此刻还在发作,害她一时只觉得脑袋浑沌,暂时挖不出字句回击他。
忧歌一边欣赏她罕见的羞赧,一边替她还原当时真相,续道:“你醉后,自己攀附上来,从我的手心开始,一路吻上去,像我身上沾糖蜜似的,强吻我时,还埋怨我太矜持,是个害羞的小东西——”
“……你可以住口了吧。”她没脸听下去,墙在哪?她先去把自己撞昏,一了百了!
他故意扭曲她语意,此住口非彼住口:“那时,本君还真没有“住口”,你挑衅本君在先,本君自要好好澄清,本君一点也不矜持、不害羞,更不是小东西。”
你真的不用再强调,透过我脖上的痕迹,我已经非常、非常明了,您有多不矜持、多不害羞!
“你若真觉得委屈,当我攀到你身上时,你一掌就能击毙我,我哪有机会从你手心开始吻上去?!你既不挣扎,也不反抗,着来你也是享受的,我强了你在先,你放纵我继续强了你在后,此事不能全算我头上——”她满嘴歪理。
“我说了要跟你计较这件事吗?”
“你此时重提,不正是在计较吗?”别想诓她负责,她喝醉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不记得绝对不认帐!
“我只想知道,美仙究竟是你的谁?”忧歌对于自己如此介怀这两字,也颇感意外,可是他确实很介怀,光是嘴里喃念两字,皆带些咬牙切齿。
“我说了,我不认识美仙。”到底要鬼打墙多久?
忧歌面庞微怒,嗓轻,且冰冷:“一个你立誓要保护好的人,又让你允诺,一直在一起,不离不弃,绝不放开手之人,你说你不认识,当本君是三岁娃儿,很好糊?”
在他看来,她这行径就是偏袒,就是宁死也不供出去的奸夫的贞烈作为!
开喜越听越糊涂。
连她自己都不知晓,在这世上,有个对她这么重要的人耶!谁呀?她好想有谁能开解开解她——
美仙美仙美仙美仙美仙美仙……
她默念这名字一百遍,念久了,竟渐生出一股熟悉感……
最后让这股熟悉感整个清晰起来,是脑中一句乍现的对白——
“美仙,你死,我绝不独活!你到黄泉冥城时,脚步放慢些,切记,一定要等着我!”她大声嚷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