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菻房间的窗户关着,窗帘也被拉上了,即使什么都看不到,我还是踮着脚,伸长脖子往二楼看。
不知道她在哪?在不在家?我的手放到了车铃上,“铃……铃……”
周佳星呼叫符菻,周佳星呼叫符菻……
就在我以为我得不到回应时,二楼窗口那里的窗帘掀起了个小口,我看到了符菻从里面探出来的小脑袋。
“嗨~”我举起手,跟她打了个招呼,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
她把窗打开,还穿着家居服的慵懒模样,“你不用上课吗?”她问。
“你不用上课吗?”我回问。
“我先问你的诶。”她说。
“我后问你你也可以先回答的啊。”我跟她就这样一人站在二楼,一人站在一楼这么你来我往,又不是在演罗密欧和朱丽叶。
最后,“你下来。”我这么说。
原来我很早就认识他了。
经不起他的执拗,我匆匆绑了个头发就下楼,打开门他正站在门口,“为什么不上课?”我一看到他就问。
“为了找你啊,你又是为什么不去学校?”他有点紧张地把手放到我的额头,另外一只手放到他的,对我来说是略微亲昵的动作,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匆忙把他的手打落,他感受温度的表情好认真,其实我并没有感冒或者是发烧,就是突然间不想去上课了而已。
他掌心的热度穿透我的皮肤进入我的身体,我又开始有紧张感了,最近见到他总会让我有突如其来的压迫,我到底是怎么了。
“诶?怎么越来越热的感觉。”他皱着眉头疑惑。
“不管什么东西捂久了都会变热啊。”我这么解释,反正他这么单纯死读书的脑子一定发现不了。
“是吗?”他傻傻地把手放下来,我的额头已经有了密密细细的汗,微风吹拂后凉凉的,我也整个人轻松了一点。
“为什么不来上课?”他问。
“就不想去啊。”我回答,“醒来的时候发现比往常的时间多睡了十分钟,所以就干脆请假一次性睡个爽啊。”
他的头歪掉,“这样也可以?才十分钟你就放弃了,动作快一点是可以赶到学校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反问,“我才不要在身体里面上个小闹钟催我自己,那样很容易猝死诶。”他难道不清楚放弃往往比坚持容易。
“好学生是不可以逃课的。”他认真。
“好学生有时也想叛逆当下坏学生啊。”我摊开手。
“对哦,我好像也这么想过。”他真的好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生我的气了,或者因为昨天弄湿衣服着凉又头晕,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总感觉是我导致的。”他有些抱歉的样子,真是个容易想太多的男生,女生的小气才不会用在这种地方。
“好好的脑子要多用来学习,不要胡思乱想。”我敲了他一下,不过一点都不重,“我之前会头晕也是因为我体质弱还有天气热,才不是你的错。”
“我想我应该是致晕的体质,你又不是第一个晕倒在我身上的女生。”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学校里昏倒啊。”我笑笑。
突然间他抬起头很认真地盯着我看,我也被他盯得开始回想过去,像电影画面般的过往回忆慢慢盘踞在脑海中,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我听到他清朗的声音,引导着我将画面一幅一幅拼凑出来,“高一那个时候,就是甲型H1N1出现,弄得大家人心惶惶被学校禁闭不准回家那天,你是不是在食堂里面晕倒了。”
高一那年的夏天,具体星期几多少号已经记不清,第一例甲流在广东出现,我们的小岛只跟广东隔了一湾小小的海峡,一开始大家都不以为意,觉得非典这么恐怖的时期小岛还不是安然无恙,结果过了大概一两个星期,甲流出现了蔓延扩散的迹象,好像隔壁学校还出现了疑似病例,然后大家才开始变得有点紧张起来,我记得那天已经打响了上第一节课的铃声,可是迟迟没有老师过来上课,刚开始同学们都很安稳地在等待,只有稀稀落落压低声音的小声交谈,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大家都变得肆无忌惮,教室里充斥着各种嬉笑打闹的声音,班长眉头紧锁打算出去打电话问老师怎么还不来上课,刚出教室发现其他班级也是无人看管自由自在的状态,他叹口气放弃打电话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