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琛冷哼一声:“你是不好意思辜负人家做的饭啊?还是不好意思连这位大活人一块儿辜负了?”
甄蓁“啧”了一声:“胡说什么呢你?”
曹琛笑一笑:“我可听云铎念叨了,那蓝裙子还在灰姑娘屋里稳稳当当地挂着呢。他傻我也傻?”
甄蓁脸色僵了僵:“那我不是百忙里也回来陪他吃饭了吗?还要怎么着啊?幼儿园阿姨也就这意思了吧?”
曹琛说:“幼儿园阿姨?幼儿园阿姨进门儿吃现成儿的?你还要脸不要?为了您姑奶奶这顿饭,人家从上午一直张罗到现在。你要不吃,你自己跟他说。”
甄蓁一皱眉:“我不好意思说。”
曹琛冷哼了一声:“我就好意思?再说人家也不是给我做的。”
甄蓁推了曹琛一把:“你就不能帮帮我的忙?我不是害怕他受了刺激再睡不着吗?”
曹琛说:“你就不怕我刺激他?“
甄蓁一甩手:“反正你说话二二乎乎的,说了人家也未必往心里去。”
曹琛也甩手:“怎么说话呢?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甄蓁拉了个长音儿:“哥……你就帮帮忙吧。你劝劝他,总比我猛不丁地放他鸽子强吧?“
曹琛想了半天,勉强地点点头:“那行,我试试看吧。”
那天,甄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是临走之前亲了亲云铎的下巴以示亲密,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话。
目送着妹子离开了,云铎闷闷地问:“甄蓁和你说什么了?”
曹琛说耸了耸肩膀儿:“人家说,你别天天弄了。她忙,没空回来吃。你又不是不知道,世子大人现在团团转呢。“
云铎抿了抿嘴,把手里的书一扔:“团团转啊,可不是,华尔兹也有人陪着她跳啊……”
曹琛“嘿”了一声:“你有种跟她说去!跟我这儿反什么酸啊?我陪你跳华尔兹,你干啊?”
云铎对着曹公子在家裤衩背心也难以掩饰的盛世美颜打量了半天,最后斩钉截铁:“不干!”
曹琛点点头,确认自己上辈子是该了他俩的,捂着自己一颗碎成二维码的心扭头回屋看剧本去了,临走他恶狠狠地扔下一句:“有本事你晚上别去找她!”
云铎一下子噎住,他直觉自己是没本事的。
那天傍晚,云铎背着手儿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儿,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甄蓁。他妈说过:“上赶着不是买卖,剃头挑子不能一头儿热。”越和妹子在一起,云铎就越觉得,这段儿感情里自己太被动 。反而从小儿追着自己的那个丫头……好像从来都有的选……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人不可以不信报应。
拿出来手机再看一看,嗯,无线电静默,甄蓁依旧没消息。
看来妹子今天是不会主动翻他牌子了。
去找她,还是不去……
是人生重大的问题。
曹琛斜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月上中天,再看看圆月之下团团乱转就差变身的兄弟,脸上满满都是鄙夷。
这事儿是这样儿,曹琛要是就淡着云铎,他可能就要脸不去了。这反正也让哥哥看不上了,云铎索性豁出去破罐子破摔了。
他拿起来钥匙就走,摔下一句话:“曹琛,借你船用用。”
目送着兄弟远去,曹琛“噗嗤”一乐,在屋子里念了出来:“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云铎老脸一红,决定装没听见。
那天路上很顺,站在宾馆下面抬头而望,甄蓁的房间里透着幽暗的光,好像是一段暧昧不明心事,欲说还休。
云铎快步走到墙下,并没有安全索垂下来,他皱了皱眉,但是这是拦不住他的。这个宾馆外墙砖缝凹凸,可下脚的地方多到令人发指。
他轻松地爬了上去,推窗而入。
大概是甄蓁料到他会来,桌上的香盒里白烟一线,淡酸的味道恬静凝神,是安神助眠的惠安老沉香。
床铺铺得柔软舒适,自有一副扫榻以待的柔情款款。
云铎看着,不由得翘着嘴角笑了笑。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人。
哎?他明明看到他们的车停在楼下的啊。
屋里很安静,一盏床头夜灯闪着柔和的光,云铎挠了挠头,坐在椅子上想等妹子一会儿,不期然抬眼,他看见:窗边的落里,巨大的衣架儿上,那袭蓝色的礼服裙正一个人似地好细致地架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