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画师郭熙过得不太好,他是画学出身,对画技十分痴迷。上回官家交代他去琼林苑画一画新科进士,结果他去是去了,却被那状元郎那手“外邦画技”迷住了,压根忘记画琼林宴。
好在官家宽仁,并未怪罪,还问他状元郎说的外邦画技是什么!
郭熙近日来反复揣摩,却也仅仅是入门,做不到状元郎那么应对自如,能讲的并不多,只能挑拣着与官家说了。
郭熙并不认为自己的技法比那外邦画技差,只是也看到了那外邦画技的好处,比如画人像是用这种画法更加写实,便是天赋差些的,按照此法勤加练习也能画出点模样来。
御前应对完官家的问话后,郭熙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登门拜访王家状元郎。等看到《国风》上的“毕业照”,郭熙心中一惊,王雱本人也在画上呢,那这画是谁画的?难道还有其他人精通此法?
郭熙不再犹豫,带着这期《国风》去王家拜访。
王雱正巧在家,听说是郭熙来了,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自己在琼林宴上忽悠了人家。他腼腆地出来与郭熙相见,主动问起郭熙的来意。
郭熙拿出《国风》翻开那张“毕业照”,开门见山地问此画出自何人之手。
这显然又是个较真的人,可以为了艺术穷追不舍。
王雱只能老实承认是自己画的,画上的自己是列队时先留个空,画的时候自行补上去。
这画只是用来给同窗和直讲们留个纪念,并没有太高的艺术欣赏价值,王雱只用了两天就画好了,画工只能算中上水准。要说有什么能引起郭熙的注意,那只能是画里涉及的新技法了。
郭熙得到了答案,虽然仍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也勉勉强强接受,改为和王雱说起今日来的疑惑、探讨起画学方面的问题。
拉着王雱一直聊到到傍晚,郭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走时一副“我改天还想再来”的模样。
王雱:“……”
早知道那天就让这家伙画个戴花状元好了,总比被这种艺术痴人抓着探讨专业问题要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王·戴花状元·小雱:来啊,相互伤害啊!我绝不能自己一个人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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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嘉祐二年这一轮科举,上榜的牛人真滴非常多,多到数不清!不过这些出名的人,基本都蹲在二甲,状元是章衡,按照一些记录,章衡写的文章就是从先皇夸到仁宗,仁宗谦虚地表示“我怎么当得起这样的夸赞”,然后点了他当状元……(不注:参考文献是论文《北宋嘉祐二年进士研究》
第一零三章
朝廷预留给新科进士们撒欢的日子很快过去, 王雱等人要按时参加岗前培训, 主要是学习一下各种公文模板、朝廷律法, 防止新科进士上任后一脸懵逼。
王雱他们也拥有了出入崇文馆的资格,可以进去祸害祸害国家图书馆的藏书。偶尔上完课, 他们还得去给崇文馆官员打打下手,帮忙整理和校正各种图书。
沈括在这个过程之中发现了一些划水行为, 比如搞图书校对的每天都有定量任务, 他们懒得搞了就会把原本正确的字划掉, 在旁边抄个一模一样的字。
这么搞的都是平时来给他们上课的京官, 沈括憋了满肚子的牢骚,到下衙时才有机会和王雱吐槽, 说起自己发现的种种划水行为。
沈括忍不住嘀咕:“三馆果然都是清贵之职啊,简直是闲得没事干了!”
王雱觉得这世上不是缺少八卦, 而是缺少发现八卦的眼睛。
看, 只要有沈括这家伙在,什么地方都能挖掘出点事儿来。
像人家这些清贵的学士们, 明明是搞文学的好手,多清高啊!被沈括这么一八卦,简直就成摸鱼好手了!
王雱就幸运多了,他在集贤院发现个正在负责校定医书的大佬, 叫苏颂。医书可是他媳妇儿热爱的东西, 他自然是借这个机会积极和苏颂打交道,准备借助集贤院东风多收集点医书送给苏颂。
苏颂正与其他文官一起校对《素问》《灵枢》《急备千金方》《神农本草》等等医书,自己也受了些启发, 想要创作一本《图解本草》,无他,因为他校对完《神农本草》,发现上面缺乏草药图,光凭文字很难辨认药材,所以他想自己编一本《图解本草》,方便医者学习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