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夷光的鼻子再次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眼前一黑,鼻腔一酸一热,眼睛也跟着热了,泪水夺眶而出。
听到动静的陆见游一扭头,就见陆见深和陆夷光双双摔在雪地上,脑海里飘出两个大字——完蛋!
下巴发麻的陆见深且顾不得自己,“阿萝,”定睛一看,见她居然鼻间流血,赶紧捏住她的鼻梁,“没事,只是流鼻血,用嘴呼吸。”
流鼻血怎么是没事,她今年皮都没破过一次,流了这么多血,一滴血一碗饭,她今年的饭都白吃了!
陆夷光眼泪流的更凶了,瓮声瓮气地要求,“我要把陆见游做成雪人。”
陆见深一时哭笑不得,看来真没事,“好好好,”猛地眼皮一跳,两人姿势有些不雅,阿萝跪坐在他腿上,陆见深不着痕迹的扶着她站起来,“想做什么,先把鼻血止住再说。”
好心好意打算来慰问的陆见游,“……”为什么有一种杀了自己祭天止鼻血的错觉。
陆夷光恨恨看着陆见游,半脸血使得眼神格外有杀气。
陆见游缩了缩脖子,忏悔,身手太灵活也是一种错!
陆夷光被送到墨韵堂时,鼻血已经止住了,可这半脸半身的血把南康长公主吓得够呛,一叠声问。
陆夷光老委屈了,人没抓到反而把自己撞得流鼻血,亏大发了。
南康长公主不轻不重地打了陆见游几下,“你跑什么跑。”
陆见游敢怒不敢言,只一看陆夷光那可怜样,长这么就没见她这么狼狈过,顿时心虚起来,“下次不跑了。”
“你早有这觉悟不就没事了。”陆夷光悲愤。
陆见游比她更悲愤。
在耳房收拾的陆见深失笑,他脸上身上也沾了一些血迹,洗脸时碰到下巴,一阵刺痛传来,陆见深皱了皱眉,对着镜子抬起下巴,看到一个浅浅的牙印,破了皮见了血丝,牙可真够尖的。
陆见深摇了摇头,收拾好,走出耳房。陆夷光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就是鼻头眼眶红红,可怜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什么大罪。
恰在此时,府医来了,在南康长公主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府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公主放心,县主只是轻微伤。”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是小伤。”南康长公主不满。
府医心道,咱们小县主跑起来风一样,这么快的速度撞到人只是流鼻血已经很幸运了,“鼻子格外娇弱些。”说着府医又认认真真的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也认认真真回望他,以为他能望出个什么来。
府医盯着陆夷光额头上那颗鲜红的痘疮,“县主最近吃了不少辣锅子吧,上火容易流鼻血!”
陆夷光:“……”
府医又补充了一句,“县主这一阵忌忌口,老夫再开几幅清火补血的药。”
身心俱创的陆夷光:“……我只是撞伤而已。”
第43章
“思行, ”皇帝摩挲着手里的棋子, 出声揶揄,“后院的葡萄架倒了。”
下完棋, 陆见深站了起来, 而皇帝还坐着, 这一抬眼,就在他下颌处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微臣洗漱时,不慎刮伤。”陆见深微垂着首,恭声回答。
皇帝呵呵一笑, 用过来人的眼神看着他, 弱冠之年的年轻人房里有个把通房再正常不过,想着年轻人面皮薄, 便转了话题关切起外甥来, “你年岁也不小了, 男大当婚, 可有心仪的姑娘?”
陆见深作揖, “夏姑娘去世不久, 纵然她……只微臣终究对她有亏欠, 故臣一年内不想婚配之事, 以全情分。” 私底下还有些人觉陆家无情无义,如此便能彻底堵上他们的嘴。
皇帝一愣, 他都忘了陆见深前头未婚妻之事了, “你倒是个重情的。你还年轻, 迟上一年也无妨, 正可专心公务,先立业后成家也是可得。”
“微臣不敢负陛下厚望。”陆见深一揖到底。
皇帝颔首一笑,笑完了,他老人家十分促狭地赏了药。
“……”陆见深还得谢恩。
……
顺阳长公主府,舞姿妙曼,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自从前几天,顺阳长公主回府之后,公主府内便是如此热闹盛况。
“论歌舞还是七姐这里的好,赶明儿我宴客,七姐可得借我使一使。”南康长公主玩笑。两人只差了一岁,是一块玩着长大的,这些年因为顺阳长公主总不在京城待着,生疏下来,不过情分终究比旁人多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