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好笑,“还有,你这称呼也要改一改,被人听了去徒惹非议。”
“在我心里,大哥永远大哥。”陆夷光情深意切的说道。
陆见深笑容微微一滞。
陆夷光皱了皱眉头,恹恹道,“我知道了,不能叫大哥,要叫深表哥,不就是个称呼嘛!”
赌气一般,陆夷光连叫三声,“深表哥,深表哥,深表哥!”
陆见深无声一叹,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头顶,只觉得任重道远。
“那我呢!”陆见游凑热闹。
陆夷光送他一个白眼。
“大哥,你看她,你的话她一点都没听进去。”陆见游告状。
陆见深凉凉扫他一眼。
陆见游缩了缩脖子,想起了自己还是戴罪之身。
“这次就算了,我不告诉母亲,再有下次……”
“绝对没有下次!”截过话头的陆夷光语气铿锵,无比感激地望着陆见深,还是大哥最好,省了她一顿念叨。
陆见游心态崩了,彻底崩了,自己回头领家法,阿萝就只是口头上教训两句,明明从性质上来说,她更恶劣。
心态比他更崩的是燕王,靖宁郡王班师回朝,皇帝设宴接风洗尘,当场下口谕晋封他为宁王。
望着众星捧月的新宁王,燕王差点捏碎酒杯,海上风暴都淹不死他,竟然还让他因祸得福,立功掌权升了爵位。
若是夏兰彤不曾言之凿凿预言过,老七折在福建,父王震怒之下派他前往福建督军,平倭之功是他的,建功立业的那个人是他。
他不会这么失望,可现在他失望的无以复加,就像是到手的鸭子飞了。
那个女人越来越不中用了,不只是预言有误,预言的事情越来越少,眼下只剩下太子薨这么一件事。
之前他还深信不疑,可在出了老七的事情后,他忍不住怀疑,是真还是假?
昭仁公主拉着陆夷光走向宁王,“恭喜七哥。”
陆夷光也举起酒杯,酝酿了下,“恭喜七哥。”
宁王眼睑微抬,眼神落在陆夷光脸上,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还没恭喜八妹认祖归宗。”
陆夷光抿唇笑了笑。
宁王举起酒杯,“多谢二位妹妹。”
昭仁公主喝光了酒,一脸好奇地问东问西。
大抵是心情好,宁王有问必答,只是十分简略,寥寥几语带过。
昭仁公主歪了歪头,求证,“七哥,游表弟说你们流落海岛时,他用藤蔓编渔网捕鱼,还抓了好多好多鱼。真的假的,他有这么能耐。”
陆夷光微微一愣,陆见游什么时候吹的牛,旋即无辜地看着宁王,她可没有抢功劳。
宁王勾了勾嘴角,“游表弟十分能干,多亏了他我们才能坚持到救援。”
昭仁公主表示不可思议,“真的啊,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我以为他都是吹牛来着。”
陆夷光不自在地抓了下脸,望天。
宁王应景的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不经意间撞上不远处陆见深看过来的视线。
陆见深遥遥举杯,颔首一笑。
宁王一扯嘴角,这下,他是放了心吧!
第99章
慈宁宫的药香经久不散, 郑太后的身子一日复一日的虚弱, 她今年八十有二,是实实在在的高寿。
郑太后刚从偏殿回来, 偏殿里住着凌素云, 去年秋她病了,好好歹歹病了半年,祖孙俩一起成了药罐子。
想起形销骨立的外孙女, 郑太后长长吐出一口, 这孩子得的是心病。
大宫女青杏端着药上来。
郑太后望着褐色药汁, 药有什么用, 心病还须心药医。
“皇上来了。”宫人禀报。
这一阵皇帝难得住在宫里, 一来是为了主持陆夷光认祖归宗事宜, 二来是为宁王接风。
郑太后示意青杏扶她到罗汉床上躺下。
进门的皇帝看了一眼案几上冒着热气的药, “母后身子可有好些了?”
“劳皇帝惦记着, 好了许多,晌午还吃了半碗粥。”郑太后笑容虚弱。
皇帝笑容欣慰,“母后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御膳房准备。”
郑太后含笑点点头, “他们伺候的很是尽兴。”
皇帝道,“如此甚好。”
郑太后咳嗽两声, “这年纪一大, 各种毛病都来了, 身子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