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婵儿,你的字写的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二叔,这风筝怎么飞不起来,你帮我修一修嘛。”
“好啊,二叔帮你修一修。”
“哈哈……二叔,二叔,你看呀,你看风筝飞的好高好高呀……”
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她小时候天真单纯的样子,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了。
他记得,有一天,她撅着小嘴很不高兴的回来了,就像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一样,她问他:“二叔,我长得好看么?”
“婵儿当然长得好看,婵儿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人。”
“不对,二叔,你骗人,我今天见到一个美人,她叫姬长清,她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人,凭什么,凭什么她能长得这么好看?”
或许,从见到姬长清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埋下了有毒的种子。
后来,她又见到沈遥,从此以后便踏上一条不光彩的路,连同他也跟着她一起陷入了泥潭。
“二叔,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除了子越,我谁都不嫁。”
“婵儿,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求亲的人都快踏破了我洛府的门槛,你为什么非要一个沈遥?他可是有妇之夫啊!”
“就算这世上的男人多的像天上的星星,子越却只有一个,二叔,难道你想让婵儿和你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双宿双飞吗?”
“……”
他甘心吗?他从来没有甘心过,每每看到元蓁和姬南城伉俪情深的样子,他的心便痛的滴血,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从姬南城的手里夺过元蓁。
“二叔,如果姬长清的娘变成个傻子,你还会爱她吗?”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她。”
“好,二叔,这世上有一种药叫断魂,只要你帮子越杀了姬南城,再让元蓁服下断魂,她就可以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了。”
又后来,他真的找到了这种叫断魂的药,当他拿着断魂药去找元蓁时,他却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手中断魂掉落在地,碎了,毁了。
他的魂也断了。
爱毁了,彻底毁了。
忽然,闻得一声笛声呜呜咽咽,袅袅如风的传了过来,声音凄凉悲怨,洛熙平本就伤感,乍然听到这样悲伤的笛音,忍不住心酸,又落下一行泪来。
“德顺,是谁在吹笛子?”
“回禀老爷,是七少爷。”
洛熙平奇怪道:“这个不务正业的东西,整天除了走鸡逗狗,惹事生非,什么时候学会吹笛了?”
“奴才好像看见卫公子教过他,应该是跟卫公子学的。”
洛熙平心中一动,如今沈遥已如秋后的蚂蚱,好像蹦跶不了几天了,当然也不排除,沈遥能绝处逢生,只不过这种机率太小了。
沈遥死不死,他本不关心,更何况最后沈遥对洛婵如此绝情绝义,他是巴不得他死的。
他只是担心沈遥到时侯狗急跳墙,将他资助他巨额军资攻打姬家军的事咬出来,他倒不是怕太后和皇帝会为姬家军昭雪翻案,因为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他只是害怕,沈遥会咬出他贿赂他的事,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是相当可观的资产,若让太后和皇帝知道了,说不定会怀疑他和沈遥在谋划什么,这对母子都是多疑多思之人,更说不定会给他扣上一顶谋反的大帽子。
还有,他的财产从哪里来的,就算皇帝不派人去查,太后那个精明的老妖婆也一定会派人去查,到时候恐怕会牵扯当年的那件旧案。
他的心惊颤不已。
老太太死了,洛婵死了,沈毓淳走了,锁心钥没了。
他忽然发现整个洛家已经风雨飘摇了。
心思悲凉间,忽风一个素白身影迎着暖阳踏风而来,他眼神一动,对,他还有洛樱这个女儿,只要好好培植她,洛家就还有复起的希望。
“见过父亲。”洛樱走过来,盈盈一施礼,直起身子抬眸问道,“不知父亲这么急派人叫我来,有甚要紧事?”
“……哦。”他顿了一下,眼角余稍皆是疲倦,“其实也无甚要紧事,你且随我进来。”
说话间,二人回了书房,德顺垂着侍立在门口。
洛熙平身体有些软的发虚,坐在椅子上时,不像从前正襟危坐,而是将整个身体都依靠在椅子上,似乎想要找到一种力量来支撑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