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客气的对着教主道:“这些日子多谢教主的款待,明儿一早我就要走了,教主的大恩大德,洛樱铭记在心,若他日有用得着我洛樱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了她的话,他拿住书本的手指颤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抬起眼皮看着她,漆黑的眼睛被书案上的烛火照得阴暗不明,看了她一会儿,勉强从唇边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不走,行吗?”
“……”洛樱从来没听过他用这样近乎请求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她怔了一下,摇摇头道,“出来这么多天,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坏了。”
“你刚刚不是说要为我赴汤蹈火吗?”他缓缓的凝起了眉头,面具之下的脸变得阴沉起来,看着洛樱的眼神也变得阴鸷邪冷,幽幽又道,“我要你留下来你却不肯,可见你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洛樱被他看的心中发悸,明明今天早上跟他说话时,他的情绪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难道是因为她要离开?
她正想着,他已经放下书,朝着她走了过来,下一刻,他的双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我不准你离开!”
“教主,你放开我,你怎么了?”
刚刚被屋子里的薰香所遮,洛樱还没闻出来,这一下两个人站的如此近,她从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挣扎着想要逃离,全身好像被死死禁锢了,她根本动弹不得,抬头对上他漆黑无光的眼睛,他的眼睛如鬼魅一般阴谲,瞳仁里还跳跃着如鬼火般的光。
这种眼神与过去都不相同,于阴冷之中又夹杂了一种异样的……情欲……
对……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情欲。
刹时间,那种好不容易才消失的恐惧感觉又全部涌了上来。
“你没有家,你只有我。”
看到她吓坏的样子,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是她主动找过来招惹他的,上天又注定让她留下,他就不想再让她走。
哪怕将她囚禁,他也要将她留下来,因为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在他吸食云安楠鲜血的时候,他以为她的血可以让他魂魄归一,可是他忽视了云安楠身体里封印的神力,他对云安楠血液的予取予求,在无意间,唤醒了她体内的神力,让她冲破了封印,所以她才会突然恢复了记忆,武功也在一夕之间暴涨。
他将她救了回来,可惜因为她提前解了封印,又加上她被人狠狠刺了一剑,致使身体大损,如果他再强行吸食她的血液,那她一定会死。
他不能让她死了,他还需要她为他召唤凶兽火璃。
原以为下一个血月之夜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可是这两日天现异像,下一个血月之夜应该就在这两天。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他们已经拜过天地,她就是他的妻子,他对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只有你,我为什么只有你?”看到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坚定执着,好像已经认识了她很久的样子,她心里的惊恐变成好奇,她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眉心开始发烫,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头开始变得疼了起来。
他伸出手指,在她额心轻轻触摸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让她滚烫的眉心凉了下去:“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你的身上有我留下的烙印。”
她骇的脸色发白,冷汗涔涔,一字一字问道:“你是谁?”
“长清……”这一声低回而呢喃,像是凝聚了万千情愫的呼唤,幽幽的传入她的耳中,“我是你的夫君。”
“……”
“那一晚,血月之夜,你我对着血月立下誓言,结为夫妻。”
“……”
她震惊的无所不已,几乎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好奇,就这样惊愕万分的看着他的眼睛。
原来那不是一场噩梦,她当真跟莲月教教主结为了夫妻,他唤她一声长清,他知道她是谁,还有他说的烙印,是不是那晚她看到在眉心绽放的血莲?
怪道自己会害怕他,原来他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所有,还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连她和他成了亲,她都不知道。
他是谁?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伸出颤抖的手指摸向他脸上的面具,想要解下来看清楚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