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睡的迷迷糊糊,她用力睁开眼睛,看到狼烟四起,到处都是喊打喊杀声,血,像河水一样漫地流淌。
她看到爹爹和哥哥们浴血奋战,忽然如雨的冷箭激射而来。
不!不要!
她想要跑过去,替爹爹和哥哥们挡箭,脚下却好像踩了一堆软棉花,根本跑不动。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身上,全是汗珠。
她凄厉的大叫一声:“阿爹,大哥,二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看着她在梦中痛苦挣扎的样子,裳儿伸手摇醒了她。
洛樱终于清醒过来,眼里带着一种悲怆的茫然,当看到破庙时,她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气弱的摇头:“没事。”
很快,裳儿就帮她擦洗了一把脸,顾严又热心的端了一碗刚刚煮好的热汤,裳儿喂洛樱喝下,洛樱这才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
洛樱看着忙里忙外的顾严,很是感激道:“多谢。”
顾严温和笑道:“不用谢我,都是我家十爷救的你。”
洛樱转头朝外看去,正好宋亦欢走了进来,见她醒了,走到她身边问她:“你是清平侯府的洛樱?”
洛樱点点头。
“你既是清平侯府的小姐,怎么会流落到荒山野岭,还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
洛樱想起,表舅父家被百姓打砸抢,虽然那些百姓并没有伤害她,可是她早就受够了在表舅父家的日子。
她干脆趁乱带着裳儿逃了出来,一路向北,想逃往清平侯府,虽然那个家不欢迎她,可她一个孤女也无处可去,她想只要能回去,父亲母亲看见她,总不会不管不顾。
原主洛樱想的实在太简单了,清平侯夫妻二人若真的想顾她,怎么可能抛弃她这么多年。
就算她要回去,也不能这么狼狈的逃回去,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她在路上颠簸这么久,到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恶毒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又看了一眼宋亦欢,她轻蹙了一下眉头,颔首想了想,不如借着宋亦欢,让洛家派人来接她。
她虚弱道:“我虽是清平侯府的小姐,自幼却养在岭西乡下表舅家,今年遭了水灾,颗粒无收,村民闹饥荒抢了表舅家,我带着裳儿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不想又遭遇匪徒。”
“朝廷不是拨了赈灾银两吗,为什么要抢了你表舅家?”宋亦欢疑惑道。
第05章 先动他身边的人
洛樱悲切道:“因为我表哥今年年初做了里长。”
“哦?”宋亦欢更疑惑了,“做里长就会被抢?”
“还不是因为表少爷负责掌管户口,赋役之事。”裳儿快言快语。
她只要一想到表舅老爷一家就恨的牙痒痒,一家子仗着和清平侯府的亲戚关系,在乡里作威作福。
这也就罢了,他们一家还想方设法的搓磨姑娘,尤其是表少爷,那个流氓,见姑娘生的好看,几次三番威逼利诱,想要霸占姑娘。
若不是姑娘以死明志,那一家子人怕没法向清平侯府交待,姑娘早被他表少爷玷污了。
“这更奇了,这本是里长职责所在,为何因此被抢?”宋亦欢继续追问。
“朝廷赈灾银两迟迟未下,还要缴纳新增的练饷,让百姓纳粮缴钱,表少爷带着一群人挨家挨户的逼人缴税,那些灾民连饭都吃不上,怎么肯缴纳练饷。”裳儿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眼睛一红,就哭了出来,“我嫂子就是被这群人逼死的。”
“好个大胆的丫头,竟敢胡说八道,你当爷的眼睛是瞎的,今年岭西遭灾之事我知道,皇上下旨赈灾,免除了岭西赋税,怎么可能增加赋税逼出人命?还有你说的练响,我从未听说过有这种税。”
“这位爷,我若说一个字的假话,天打五雷轰。”裳儿赌咒发誓,“听我家表少爷说,练响就是朝廷练兵的杂税。”
宋亦欢愣了一下,皇上虽然受制于太后,却心怀抱负,有治国之心,怎么可能这样鱼肉百姓,如果这个丫头说的是真,必然是有贪官污吏欺上瞒下,吞了赈灾银两。
站在他身后的顾严虽然同情主仆二人,对裳儿的话却存有怀疑。
右侍卫陈少安附合道:“我们十爷火眼金睛,你们两个小女子莫要撒谎。”
裳儿急着辩解:“我真没撒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