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什么天意不可违,都是狗屁!
人要亡我,我便灭人!天要亡我,我便逆天!
急切想要证明自己重活一世意义为何的他,急切的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顾长年,在亲手埋葬了莫嬷嬷与二保的那一刻,在他们的坟头喝光了祭酒的那一刻,无助的他只想到了安羽宁,想到了他最后的心灵寄托。
其实他不怕死,只是怕死的时候,还没有给两辈子的自己报仇!
其实他也不怕痛,只是怕再度经历那种如临地狱的挣扎痛苦!
所以他来了,在希望破灭之前,他来了,来找大靠山来了!
至于找到了安羽宁后他想干什么?想要急切的证明些什么?其实矛盾的他,连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不知,才会无法思考,才会语无伦次。
睡吧,睡吧,也许睡过去了以后,他的心就不会再难受、再痛苦了……
眼看着本还紧抓自己不放的某人,猛然间仰趟倒下,眼看着这货莫名的紧紧闭上了双眼,眼角还挂着泪珠在晃动,安羽宁急了,使劲的摇晃着某人。
“顾长年,顾长年?顾长年,你先别睡,你先给我吧话说清楚!莫嬷嬷与二保到底怎么啦?他们在哪里?”
可任凭她如何晃,这货就是不睁眼,只有那眼泪还源源不断的溢出,打湿了枕巾。
罢了,罢了,其实这个醉鬼,不过也才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见面前的人在抗拒,安羽宁也只得无可奈何的叹气。
第二百零五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自打上一次离开顾家后,安羽宁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过那个人了。
为着事后她回忆想到的,关于顾长年嘴里所说的那些话,安羽宁带着心里的疑惑,又去了下坎村好几次,可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顾长年离开了,走的无声无息,顾家的祖宅自打那以后都是静悄悄的,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顾长年没有来跟她这个‘师傅’告别,正如他来时的莫名其妙,走的也是莫名其妙无声无息。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
安羽宁想,也许眼下这位秀才公,这位幽州府的头名案首,此刻已经去往更广阔的天地,去走他自己的路去了吧?
他或许在县城的顾家,也或许去往别的什么知名学府书院求学去了吧?
对方的不告而别,安羽宁心里虽然有遗憾,却也没有就此事计较的放不下,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顾长年嘴里所谓的他没死,没重活是什么意思?
九月秋收来临,大片大片的庄稼需要颗粒归仓了,这个时候庄户人家人人都忙的脚不点地,安羽宁也就顾不上去计较顾长年的问题了。
此刻的顾长年,或者是说内心充满着恨意的顾长年,人就在县城顾家的大宅里。
为了报仇,他可以忍辱负重的蛰伏,两辈子他都等了,他不介意再多等些日子。
他得趁着最后乱世将来之际,狠狠的挖出顾家所有的财产,狠狠的咬下他们全身的肉,把这些都占为己有。
然后他会静静的等待着乱世来临,他会好好的看着,看着这些渣男贱女们在乱世中身无分文的挣扎求存,让他们也去感受一下,上辈子自己与二保所经历过的苦难。
这才是最好的报复不是吗?
因为有时候活着,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事情。
至于大靠山那边,自打莫嬷嬷与二保走了以后,他也看开了,如果能争取,他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
但是如果实在是争取不来,想来这辈子做好一切准备的他,也不至于会沦落到上辈子那般凄惨的模样吧?
可如果老天偏偏要戏弄自己,那他只能努力的活着,坚持的活着,抗争的活着,直到死亡!
从书房出来,顾长年暗自回头,瞟了眼身后灯火通明的书房,看了眼书房中,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他笑的冷冷。
自己以需要静心读书备考的借口,要来了名正言顺住在祖宅,管理祖宅的权利,其实无非就是想要把存那些,藏在祖宅里的粮食。
在即将到来的乱世,粮食才是他存活的根本,而且眼看着入冬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随着秋收结束,家里该忙碌的农活都忙完了,闲不住的李兴田打算再度告别家人,准备去县里找活干。
两个冬天下来,老三李兴林也已经完全学会了李兴田的手艺,随着他学会了盘炕的手艺后,其实在去年冬日的时候,周花枝就已经很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