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通知到位后,二人买好第二天去藏剑所说地址的动车票,又草草制定了计划。
做完这一切,柳乐涵终于从裤兜里掏出那个被遗忘的日记本,放在杨果面前。
本子由于放置了挺久,估计本身琴娘用的时间跨度也比较长了,因而显现出一种自然的怀旧感。
杨果盯着那个颇有历史感的日记本,咽了口唾沫。
“出发之前,所有要了解的、要注意的事情,我都会让你了解到。”柳乐涵严肃地说,“说实话我实在很不想翻开这个本子,不仅因为里面记录着一个人极其黑暗的一面、极其堕落的情绪,还包括你将接触到一些会颠覆正常人三观的东西。”
杨果艰难地笑了笑,“有多颠覆?如果威力没有意大利炮那么大,那我估计我还行。”
“可能有JJC碰到对面双吸蓝花螺的威力那么大?”她下意识开玩笑调剂着气氛,努力不让气氛那么沉重。
总之,如果琴娘不是在和她一样,在患上精神分裂后导致幻听、幻视、妄想症等疾病的情况下,而是在精神正常的状态下做下了这些记录的话,那么她所记录的一切,都将颠覆一个从小接受着马原教育的人的全部认知。
以某个平常的日子为分水岭,琴娘在那天的日记开头写下了第一句话——“我一直以为,十六夜红月只是个传说。”
第76章 琴娘的日记
2015年9月26日,星期六,雨。
我一直以为,十六夜红月只是个传说。
在那个人提出建议时,我首先抱有极大的怀疑,老实说我并不相信一个被玩家口口相传的鬼故事会是真的,这种事也就没脑子的小姑娘会信吧,我并不愚蠢,但是看她严肃的样子我也分不清了——她到底是不是在耍我们?或是想骗更多的钱?
骗钱倒没什么,我不想再让明月失望了。
明月的状态越发不好,她好像很相信的样子,我在犹豫要不要为了明月尝试一次,如果失败,就当探险也好。
我告诉那个人给我们一段时间考虑。
杨果看完那天的日记,一边往前翻页一边问:“‘那个人’是谁?前面写了吗?”
柳乐涵否认,“没有,你可以往前翻翻看,她好像把‘那个人’的名字刻意避开了。”
虽然琴娘此人一向自恃清高,言语中颇怀着对‘那个人’的看不起,但是柳乐涵感觉这种隐蔽名字的程度更像是在故意隐藏。
杨果闻言往前浏览了来龙去脉,找到琴娘实习期间设计害死唐燃发小的时间,一边看一遍梳理时间线,“2014年夏天,她借实习的机会杀死实习医院的女孩,回家后把整个过程详细地给琴萝——也就是明月——叙述了一遍,但是看来明月并不是很开心,反而很惊恐……”
“……太可怕了。”柳乐涵扶额,“把犯罪过程仔仔细细复述一遍,已经是一种变态行为了吧?别说琴萝,但凡是个正常人听到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毛骨悚然而不是开心吧?”
“但琴娘的初衷可能是想让琴萝高兴?因为明明是琴萝那么痛恨那个女孩子,琴娘才会有后续想法的啊。”
“???你这想法很危险啊,琴萝的行为最多是祥林嫂式哀怨,但是哀怨并不代表她有杀人灭口的想法啊!”
杨果吐吐舌头辩白:“我这不是想站在琴娘的角度多找点线索嘛,刑侦纪录片里都说了,想找到嫌疑人,首先要把自己代入进去,站在犯罪分子的立场考虑,才能找到线索!”
柳乐涵噎了一下,感觉好像也对,于是就不再打断她,“行吧,那你继续看。”
杨果便继续翻着日记分析,“你看,琴娘在谋杀成功后的一段时间内,详细记录了琴萝的情感变化,并且好像成功地将一个正常人带入了深渊……”
2014年8月18日,星期一,晴。
我告诉明月,我杀了她,我真的成功了。
但是明月好像并不开心。
当我重新复述起当时的场景,我甚至都还能回想起当时的兴奋、我伸出手调节输液器时的成就感,我感觉那不是我自己的手,那是一只上帝之手,向左向右,轻易定生死。那种心脏微微加速跳动的雀跃感就像我在密会情人,任何一个思绪都让人心潮澎湃。
可是这种快乐的感觉,明月怎么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