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柳乐涵明明自己脸上也哭得一塌糊涂,却拼命假装镇定地安慰赵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杨果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她还……活着吗?”
“我在救护车上,她失血过多,现在血压很低……好像有骨折,其他的伤情现在还无法判断,但是还有呼吸……”
“别哭!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柳乐涵几乎是破音地吼了出来,“现在你是唯一能陪着杨果的人了!”
“好……我已经联系了杨果的父母,他们正在往这边赶,在他们来之前我会守在她身边处理好一切的。”
“毒萝呢?”
赵骁顿了一下,“是她把杨果推下去的,警方现在把她带走了。”
“好,很好……让她暂时远离杨果……”柳乐涵痛苦地蹲下来,“但是之后要怎么办……你们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一切都很乱,今天毒萝突然说想去亿达商场的一家餐厅吃饭,那里很远,但是我们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去了。到了之后她又说想转转,看看其他餐厅,结果在经过一个露台时她突然好像就发了疯,冲着露台边缘跑去,她要跳楼……那种状态我很难形容,就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杨果冲过去拉住了她,结果在拉扯间她却突然把杨果甩了下去……”
他们听着这一切,然后沉默。
“有人迫不及待了。”江瀚海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道,“那个人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渴求新的血祭。你和杨果丫头在途中本应发生些什么的,但出于种种原因没有发生,预料中的血祭迟到了,那个人得不到养料有可能自身难保,所以宁可耗费一枚棋子铤而走险,也要达到目的。”
沈画意定了定心,很想抱抱她,却怕亲眼看到她对自己的抗拒,“你刚才说原以为逃过那一劫她就会放过杨果,是什么意思?”
柳乐涵忍了泪,把通话开到外放,确保现在的交流是在四个人之间有效的。然后,她说出了全部有关于毒萝的猜测。
“其实这些在临走之前我都告诉杨果了,因为她如果继续不清不楚,很有可能再遇到危险。但我没想到她还是选择了救她……至于我说的第一次劫难,是在我们见到毒萝的那个晚上,我认定她不怀好意,因此一路走来都在试探。那天我主动提议去网吧,昭昭答应得很爽快。晚上七点钟开放吃鸡,我又故意找理由和杨果一起离开座位,就是想看看昭昭有什么举动。事实证明她果然是想把我和杨果都送进龙门绝境。”
江先生顿时了然,“果然。早在那一天晚上,她就想把你们两人都算计进去,为阵法提供新的养分。但是偏偏早被你看破了。于是你说的那个昭昭一直在等机会。”
赵骁那里要陪同办理住院手续,暂时挂掉了电话。
江先生又掐指算了算,安慰道:“且放心先考虑重要的事,杨果丫头那边我替她起了卦,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罪是肯定要受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年纪轻轻的,后头还有福运等着她呢。这个昭昭哦……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沈画意都说过此人能力可以令人信服,柳乐涵自然愿意相信他说的结果,只是心里仍旧担心不止。
柳乐涵在这段时间中理了理思路,面色阴沉得简直不像活人。
赵骁那边一忙完,就立刻又给柳乐涵回了电话过来,“……多处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有断裂,医生说扎进肺部了,头部也有伤口,还有……”
说到一半,赵骁便哽咽到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柳乐涵刚缓过一口气来,他一哽咽,她便忍不住又跟着落起泪来。
“从几层摔下去的?”
“三层……当时我们先去的四层,但是昭昭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下,最后是在餐厅不多的三层转的。”
好在楼层不算太高……柳乐涵后怕到两眼发黑。
江瀚海无力地长叹:“作孽啊……天道轮回,业因果报,早知结果,何苦自作孽。”
又看了看伫立一旁闭目沉思的沈画意,负手往里屋走去,“你看看你这一身,破破烂烂的,一身都是血,平白污人眼。跟我来吧,换身干净衣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