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涵找出卷子递过去,不忘嘱咐道:“别给我弄皱了啊!弄皱以后不借了!”
赵骁从柳乐涵手里接过卷子夹进书里,愁眉苦脸,“明天早上连着两节数学课,谁敢熬夜开团啊,肝完卷子就不错了。”
“倒是说真的,什么时候开个成就本让我们去打打哟。”琪琪最后一个收好东西,走到教室后门关了灯,又从讲台上拿起锁,咔哒一声锁好教室门。
“再说吧,都快高考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开团……”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已经半黑的楼梯往下走,晚归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推着自行车从车库出来,柳乐涵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冷气猛地灌入肺中,让昏昏欲睡的人清醒了不少。
柳乐涵和他们仨都不顺路,他们家远,骑自行车来回,只有柳乐涵是步行。
过了深冬,北方的晚上冷风还是呼呼的,柳乐涵把口鼻都埋进围巾里埋头赶路,当看到单元门内的一抹橘色暖光时,整颗心都好像跟着热了起来。
她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回头看不要回头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单元门,松了一口气。声控灯将她的影子长长地拉在墙上,柳乐涵打开家门,一只脚才迈进去,一股冷风“嗖”地一下就跟了进来,她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谁这么缺德大冬天开着楼梯窗……”一句抱怨还没说出口,柳乐涵回头看了看,楼梯上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把她的抱怨硬生生憋了回去。
“……”算了。她自暴自弃地关上门,没发现自己门外的影子有些怪异。
那影子的肩上,仿佛坐了一个人。
第3章 夜半敲门声
高三的苦逼学生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令人厌烦到想吐的闹铃声把柳乐涵从睡梦中惊醒,摆脱了刚才窒息性的鬼压床。
睡眠瘫痪症嘛,人在极度疲累的情况下经常会有,柳乐涵习以为常,并且丝毫不妨碍她在前两节的数学课上继续昏昏欲睡。
数学老师在前面讲得慷慨激昂,粉笔“笃笃”地顿在黑板上铿锵有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班在做国际形势演讲。
“搞什么,这道题超纲了吧,应该是理科班的题目。”赵骁嘟嘟哝哝。
数学老师的唾沫星子飞溅在第一排同学的脸上,杨果悄悄戳了一下柳乐涵,吓得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老师喊我了?”
“没有。”杨果无辜地看着她。
“那你戳我干嘛!”
“想看看你那美丽的双眼么。”
“……滚吧。”
“哎,”杨果笑嘻嘻地看着她,“乐涵,你那镜子挺好看的,你再借我看看呗。”
“没带。”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啪”一声,一截粉笔头精准无比地越过习题高山扔在她们桌子上,柳乐涵简直怀疑所有的高中老师都是狙击手出身。
两人心惊胆战地抬起头,果然看见老师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俩,冷哼了一声,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放道:“杨果,柳乐涵,你们说这道题的辅助线应该做在哪?”
“……”杨果懵逼地反问,“做在哪?”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考场上你也这么问监考老师吗?!”
台下一片哄然笑声。
“笑什么笑!你们都会做吗!”数学老师牛眼一瞪,把黑板拍得咣咣响,“你俩上来!给大家演示一下怎么画辅助线!其他人自己在草稿纸上画!”
……有没有搞错哦,刚才赵骁不是说这题超纲了吗!数学老师这是拿她俩开刀呢吧!柳乐涵跟上菜市口一样站到讲台上,绝望地想,谷主,对不起,我可能不能走过三生路终老恶人谷了。
她们两个叫苦不迭地站到黑板面前,刚好琪琪举手把老师喊过去问问题,杨果疯狂给第一排的赵骁使眼色,赵骁回头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数学老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草稿纸传给了柳乐涵。
“你丫见色忘义啊!你们方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杨果忿忿骂道,亦步亦趋地跟着柳乐涵的步骤,她画一笔,她就画一笔。琪琪问完题目的时候,她们刚好画完。
“咳咳。”数学老师看着黑板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有点怀疑自己是被这几个学生联合起来套路了,“行了,你们下去吧,好好听课啊!这都快高考了,一个一个跟没事儿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