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钟_作者:樾鱼儿(115)

2018-12-17 樾鱼儿

  声波在空气中传播,带有力量地击中有些懵的谢瑶,她咧开嘴笑,点点头,又想起他似乎看不见,抬起胳膊挥动双手与他告别。

  今晚温御之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给一个游客调完房间。旅行介绍上说的清清楚楚两人一个房间,有事先组团提前说,但一位大姐不是吐槽酒店床垫不舒服就是私下说她室友的坏话,打鼾体臭诸如此类。且不说冬天是怎么闻出体臭的,临时调换房间搁谁谁都不愿意。大姐泼皮耍赖说谢瑶不尽力帮助自己,嚷嚷着要给社里打电话投诉她。还有一天就结束行程了,谢瑶不愿意再惹麻烦,冷着脸让她带着被子到自己房间睡。睡下了不说,她又说数据线太短,需要一个插板,谢瑶只好到服务台借插板。本来又说又走了一天,谢瑶想早早地睡下,鸡毛蒜皮的事情硬是拖了她一个小时。等她再次躺下不久,温御之打来电话求助,语气焦急无奈。谢瑶怕他着急,在睡衣外面套了大衣拿了个毛线帽就匆匆地跑出来找出租车。

  温御之的话单纯听起来平淡无奇,但是在一个被自己选择的路上的石头阻碍烦恼的人听来,这就如,阴雨天后第一抹透过云层投到空中的阳光,就如辛苦爬上途中突然出现的平地,常见普通,但,不偏不倚,行者就是需要。

  有时候,缘分,心境,复杂又简单,说不清的。

  后来他们变成了朋友,她常常在莫斯科遇见他,有时是咖啡店,有时则是红场。他们开始交谈,聊俄国文学既有契诃夫也有普希金,谈当下和未来。

  他问她以后的打算,她远眺圆顶,语气细肉却蕴含力量,“我要当一名俄语翻译,不久的将来会来莫斯科大学学习。”

  莫斯科大学,他想起那个女子,那个他经常透过她看到的女子,说起莫斯科大学也是这般向往,他心里一窒,涩涩地开口问:“准备多久来呢?”

  她云淡风轻地笑,“再计划吧!各方面不可控制因素太多,我还不确定时间。”

  她话落,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隐隐的失落与无力尽数消失了。

  在国内时偶尔遇到她往某家语言培训机构跑,他才知道她一直在攒着劲吸取养分。果真,她的生活越来越好。许久以后在莫斯科的红场再遇见她时,她已经带着专属VIP旅游团,薪酬高福利好。

  温御之在一旁看着,想上去拥抱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她答应了他,在他告白后的第三天。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渐渐在变好,她喜欢这个样子,所以她自信地接受了温御之。

  爱意和依赖是慢慢培养壮大的,她在某日习惯性地叫温御之的名字时不得不接受这个普遍的道理。但是她没想到她的感情会变得如此强烈以至于不能接受他心里有旧爱,一丁点也不行。

  她叫叶景文,明眸皓齿的照片秘密地被他保存在装学位证荣誉证书的盒子里。

  狗血又俗套。

  她脑子闪过这个念头,又快速否定了,毕竟谁还没有个前任了。直到他的朋友把她错认成叶景文,只因她也会说些俄文。她沉默,回家就询问叶景文是谁?不出所料,他脸色变黑,冰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不要胡思乱想。”

  一腔热血喂了狗。

  她想。

  当晚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这间温御之的公寓,他拦她不住,口口声声地说着无理取闹。

  夏日的夜晚燥热,不同于莫斯科的冰天雪地,她却像被固住勇敢,不敢回头问他是不是将自己看成叶景文。她头也不回地挣开他,下楼打车去酒店住。

  手机来电提醒不断,暗暗灭灭最后耗尽关机。

  很早的时候读爱情,她告诫自己不要相信一时冲动,爱是平等,是细水长流,是相互欣赏。她一直在努力在奋斗。因为她不想找一个像当时状态的她一样的男朋友,畏畏缩缩,干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心里却怀着遥远的梦。在背单词啃字典的深夜里,无数次,她只要一想起这个就一激灵转醒立马清醒开始学习。好不容易,她找到一个自认为相配的男朋友,结果还是遇人不淑。

  朋友说她应该给温御之解释的机会,有可能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苦笑着否认。那天晚上,她没有看错,温御之那张一听到叶景文就迅速沉下去的脸。自取其辱的事情她不想再做第二遍。

  谢瑶坚决地分手,不见温御之。

  被拒绝三次后,他果真不再来。分手半年后送来鸡汤说要告诉她一切。她想好吧,知道错误了才能下次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