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再到电脑中搜索林蔷澈,除了成绩单,还有一份毕业生去向调查表,上面关于林蔷澈写的是就业,但就业单位不明。
门口,沈顾父亲上完课回来,看他还坐在电脑桌前思考,诧异,“怎么?期末试卷还没有检查完?”
“检查完了,错误标在文档上。”沈顾说着腾出位置让他看,靠到窗户边,问:“我刚才看到成绩单上有个女生多次取得高数第一。”笑笑,“似乎很少见。”
沈顾父亲回想,“似乎是零几年,我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长得高高瘦瘦的,上课总坐在中间很少发言,但是高数很好。她大二那年取得了大学生数学竞赛的一等奖。这个我记得,当时的指导老师是我。”
沈顾笑,“她数学好,您怎么没有留下她到学校教研所?”
“得看她有没有兴趣,我当时推荐她到一家外贸公司实习,但是毕业后再问起她已经不在那了,具体干了什么不清楚。”沈顾父亲说完拿着草稿纸继续演算。
一时,办公室里只有笔在纸上写的沙沙声。外面大雪初晴,远处,下课的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里。待沈顾父亲演算完再将完稿传给教研室负责人两人下楼离开。
路上,沈顾父亲又说:“那是个好姑娘!”
“因为她学习好吗?”已经点燃烟的沈顾含糊不清地说,脑海里冒出林蔷澈夹着烟的样子。
“不是,她大学英语和高数拔尖,其它的科目平平稳稳,总成绩排不到前几名去。一次八点我上完高数课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十一点过几分她拿着我的U盘过来,说是下课上去抄题发现的。说完急匆匆地跑回去上课了。中途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那天下着大雪,那姑娘伞都没拿就直接跑走了。”沈顾父亲摇摇头,“后来上课我才慢慢注意到她,安安静静地坐那。很少见。”
沈顾深吸一口把烟扔到垃圾桶里,开车门:“你很少说起。”
“大学教师记住一年学生的名字,来年又是一届新的,那么多学生,怎么可能全都记住。你怎么问这么关于这个姑娘的事情?”老爷子随口一问。
“碰巧认识她而已,”沈顾盯着后视镜掉头,“她现在是一名同声传译。”
“哦,挺好,不过就是有点可惜了她高数的好苗子。”
还有一个星期过年,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沈顾和赵畔的同学大多数都在一个区域。其中一位同学发起同学聚会,联络友情。
当时初中和高中在一起,几乎一届的学生都认识。高中毕业后全班六十个人,二十个人出国,十几个人到香港、台湾读书,剩下的分布在内地各地。十年过去,物是人非,到场之后大家一个个站起来介绍自己。
班里最高的男同学现在在一个省队打篮球,原来的文娱委员现在任职上海电视台成为一名职业主持人,叛逆的不愿继承家业的富二代在全球经济危机下放下画笔穿上西装帮助家族产业恢复运转,在班里普普通通的同学现在在政府或国企上班,昔日的班花依旧大方闪耀有自己的工作室,弹琴、画画、旅行、工作,日子过得七彩斑斓。似乎每个人都沿着高中是显现出来的界定活着。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从小看到老。
创业成功的有,在世界五百强做高管的也有,在温饱线的挣扎的人也有。在三十而立的年龄,许多人顶着茶米油盐的压力背着理想踽踽独行。
自我介绍完之后,大家开始聊起以前的事情。
物理老师的儿子去年考上了北大光华,班主任明年退休,有人去学校看见已经升为教导主任的她在训话,复读一年的那个学生第二年考上了复旦,现在在香港工作。
敬酒时,笑盈盈地班花站起来敬沈顾:“沈总,以后要是我肖玉嫣需要您GOLDEN GATE投资商时,还需要多加照顾。”
见到原来班里有暧昧的俊男美女相遇,大家起哄,“肖班花,以你们的交情,沈顾一定会帮忙。”
肖冰嫣闻言娇笑,看着沈顾,沈顾垂下目光,喝了一口杯中酒,坐下。明明是和当年一样的笑容,现在看来却格外刺眼,莫名地,沈顾想起那个很少对自己笑的女人。
我真他妈贱。沈顾想。
推杯换盏间,聚会结束,沈顾和赵畔走出来。赵畔胃病犯了,席间没有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