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爷回来了, 已经到院门口了。”外面仆从道。
程先生想要发出的大笑顿时噎在嗓子里,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失声问道, “爷怎么回来了?”等说出来发觉自己问得过于心急败坏,怕被别人瞧出来,忙打开门细细的开口问,“爷是不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还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仆从对程先生的问话一律是摇头三不知。
程先生叹了口气挥手道,“算啦算啦, 我自己去问问,我刚刚找东西把书房弄乱了, 你赶紧收拾一下,别爷看到书房乱糟糟的样子生气。”说完,背着手慢慢朝门口踱步过去。
路上不断在思考着胡清回来是因为什么,奈何他脑子想的打结都没想出来。去并州的想法, 爷可是早早的做了决定,怎么又回返了呢?真是奇哉怪也。
到了大门口,胡清正吩咐仆从查找姚珠的下落,看到程先生到来,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就继续吩咐下人们。等把事情安排好了,这才转过身跟程先生说话,“先生安排的是谁赶得马车?我让人去问了,都说来来往往的马车都有,就是没见过府上的那辆。东街上还有人看到,甚至去西市的路上还能查到踪迹,但是到现在都没看到车影。先生,这府上的人您确定都了然于胸吗?”
程先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姚姨娘不见了,胡爷这是急了才会这样跟他说话。但是他很快就想起来,姚姨娘不见了,那如玉岂不是也不见了?赶车的车夫辖制走得?怎么可能,这都是他让心腹婆子去安排的,绝对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就在两人交流的时候,胡清派出去查找车辆行踪的人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毕竟马车左冲右撞,路上行人躲避骂骂咧咧,想让人不记得也不可能。
“爷,已经锁定了几个院落,只是那些院落门扉紧闭,奴才们怕里面有人,不敢进去搜索。”仆从垂头丧气,灰头土脸面有菜色的回来,都怪他嘴快说马车是他们府上的,被一群人围住声声讨伐,差点没让他跪下求饶,好不容易逃脱出来,仆从发誓,他再也不仗胡爷的势狐假虎威了。不过,幸好被他问出了蛛丝马迹,不然今天这份罪可就要白受了。
胡清目光焦在他面前的仆从身上,没想到这小子做事倒是利索,不由赞许的点点头,“有哪几家,前面带路,我们过去看看。”然后吩咐程先生,“先生将府里的小厮们召集起来,好好摸摸他们的底细,然后查询下到底安排了谁驾车的,那人的姓名来历为何,总能查出一些东西来。”
程先生诺诺应是,虽是着急如玉身在何处,但更是对府内有他所不了解的人的气愤。
刚走到出东街的街口,就听到远处传来“走水了”的喊声,胡清抬头正看到远处浓烟滚滚,火势越来越高,他心内隐约有感,不敢停留,带着人朝着火的方向而去。
到了着火的地方,那处宅院已经处在火海中,到处都是烟灰飞舞,残垣断瓦,一片萧索凄凉的景象。胡清长长叹了口气问旁边的人,“可有什么人在里面?”
那人摇摇头道,“不知道。看这样就算有人也烧成灰烬了吧!真是造了孽了,有人说闻到了油的味道,像是有人故意纵火,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
胡清紧紧抿住唇问仆从,“你们锁定的院落里,包不包括这个院子?”
仆从不敢隐瞒,面有哀色。胡清不用听仆从说,只从他的面容上也能猜出来,若是其他的院子查不到姚珠的下落,那这所院子……
身后有只小手扯了扯胡清的衣襟,胡清一回头,看到一个扎着冲天角的小男孩瞪着眼睛看他,“叔叔,你是姓胡吗?”
胡清扯出个笑容,半蹲下身子拍了拍男孩的头,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叔叔姓胡?谁告诉你的?”
小男孩咬着指甲,歪着头看着胡清半晌,才道,“是有个姐姐告诉我的,姐姐让我告诉叔叔,胡市的烤肉很好吃,她中午没吃够,打算等到晚上他们开火的时候再吃一顿。”
胡清笑容慢慢漾开,从腰间掏出几个大钱来递给小男孩,“谢谢你告诉叔叔这些,叔叔请你吃糖。”
“谢谢叔叔。”男孩从胡清的手里抓走了银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留下胡清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吩咐仆从道,“去找人救火,天气这么干燥,别蔓延到别的地方。爷今儿有事,晚上就不回去了,你告诉程先生,若是没事,今晚就早点落锁,今晚,不怎么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