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康复起来的皇帝却似乎忘记了什么叫兄友弟恭,也忘记了以前和荣王爷的兄弟情深,没有一句辛苦了之类的话,几乎是理所当然地把荣王爷从王佐大臣的位置上赶下去了!
好家伙, 被削了面子的荣王爷像个面人, 不仅不生气,还整日笑嘻嘻继续当皇帝的好助手, 甚至比之前更尽职尽责。
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他人操什么闲心!
削了荣王面子的皇帝人家是这么说的:“既然你们都觉得这江山如此重要,朕就坐给你们看!”
当大家松口气, 以为咱们这位帝王终于要一心国事时,却又发现, 自己错了。
年轻的皇帝像一只发了狂的狮子, 下令杀尽天下道士、毁掉所有道观,甚至不惜千万民力, 要将西山夷为平地!面临各地大小灾患需要的赈灾银, 皇帝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着急了, 慢吞吞地说:“先去修东海湖,银子嘛,你们各地州府自己想办法筹着,若是连这事都做不好,朝廷养你们岂不浪费!”
最气的人还是任劳任怨、忧国忧君的荣王殿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劝皇帝:“她走都走了,皇兄你再怎么她也回不来了。况且,她走之前最希望的就是皇兄能做一代明君、造福天下,若是看到你如今的样子,她也不会高兴的!就算是为了她,皇兄你振作起来吧!”
年轻的帝王一脸桀骜,眼睛里却布满红血丝:“我为什么要让她高兴?你们这些人,平日里深情款款,关键时刻一个个犟的像头驴,谁为我考虑过?如今,却要让我为你们、为这个狗屁天下考虑了?”
当日那般请求你,你依然头也不回走了,最后见到的,就只有那一捧灰烬……婉婉,你可有想过,我的心会不会疼?会不会滴血?赵昊心中越想越是咬牙切齿,将荣王一顿臭骂,罚到殿外跪着去了。
赵云却迟迟不动,总想说服他,最后被侍卫拖着往外走的时候,他终于大喊:“皇上,她说过,这一生你们能否再见,要看你是否能够多行善事、多修功德,做个明君,而不是修什么劳什子东海湖……”
我们的荣王殿下在殿外跪了一天,终于让皇帝松动了。东海湖工程暂停,省下的银子分派各地赈灾。
人们说,别看荣王再怎么被削面子,可皇帝面前还是他最说得上话,到底还是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王殿下!
光耀六年,王朝上下蒸蒸日上,后宫终于举行了第一次选秀。
众秀女欣喜异常,‘有志向’者更是心花怒放、春心荡漾,在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一幅艳冠群芳、宠冠后宫的图景。
要知道,我们这位帝王正值盛年,容貌那更是让美女看了都要羞愧自卑的。而他偌大的后宫,竟然只有一位贵妃,其他女人除了宫女就再没有了。而且宫中到现在还没有皇子皇女出生。这后宫之位怎能不让天下女子为之争抢?
“不知贵妃娘娘年方几何?荣貌如何?有机会一定要一睹尊容。”这位秀女嘴上说的尊敬,大家却都听出了其中的未尽之意。心思安分点的不敢接她的话,倒是有几个活泛些的,便说:“听我家中兄长说,贵妃娘娘是潜邸时就伴在皇上身边的,容貌么,见的人不多,见到的倒也都说不错,但究竟如何便不好说了。”
另一个接话道:“不管怎么说,贵妃娘娘能独揽后宫,可见与皇上感情深厚,我等还是恭敬些为好。”
“姑娘们一个个闲的没事干了是吧?不知道这宫中规矩森严,待选秀女还是注意些为好!”石婉一身女官服饰,从假山后的小路上过来,远远便见她身姿笔挺,一脸肃容。
众秀女噤声。
这石婉大宫女可是御前女官,深的皇上信众。甚至多少人暗地里传,她和皇帝是那种关系。
可也有许多人不信,后宫之中,宫女丫鬟哪一个不是皇帝的女人?只要他想,就没有不可以的。更何况,皇帝本就后宫空虚,纳个把妃子又不是难事,怎么那石婉女官如今也还是只是女官的身份呢?
不管怎么想,她们如今还是什么都不是的待选秀女,连这么个宫女也是得罪不起的。
石婉看着眼前一张张水灵灵的脸蛋,心中哀叹。这些人个个心高气傲、眼比天高,还在做着美梦,只有她知道,这不过一场幻影罢了。
她是前年小选进宫的,当年也有不少宫女做着一朝选在君王侧的美梦,谁知,三千宫女只有她一个被选在了御前,其他人平日里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