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竹旁观着一切,把吴靖东的不自然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一抹隐秘的微笑。
得嘞!这姓吴的孩子,看来八成真是为自家女儿来的。今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夜已经很深了,屋外有吱吱虫鸣,有时断时续,时远时近的狗叫。这些声音越发衬托出夜的寂静。
窗户开了一扇,有丝丝凉风吹进来,吹动纱帘。累了一天,本该沉沉入睡的。吴靖东却发现自己失眠了。在床上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心里也闷闷不通透,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何远就来找沈妍。商量给玉米浇头遍水的事。一进屋发现吴靖东的车竟然在沈妍家。不由得惊讶。
文青竹正在菜地里摘菜,看到何远来家里,便说:“小远来啦?”
在她眼中,何远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只是家里他娘不是个善茬,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要不然,她倒是乐意俩孩子凑一对儿。
何远指着那车,说:“婶儿,这是怎么回事?”
文青竹一看吴靖东那车,就忍不住高兴的合不拢嘴,“是春燕高中同学,说是来乡□□验生活,在这儿住两天。”
何远一听她这么说。也不傻,明白是沈妍对家里热这么说的,也不揭穿,“这样啊,春燕起了么?”
“起了,在屋里。”文青竹抱着两根笋从菜地里出来,“小远,找她有事儿啊?”
“这不是玉米该浇水了,找春燕商量商量看怎么弄。去年滴灌器出了点问题,看今年是修,还是重新买一台。”
“哦,那是得赶紧弄好。“文青竹说,“吃过饭没有?”
“还没呢。”何远笑答。
“那正好,在这儿吃早饭一块去地里就得了。”
沈妍在屋里听到何远和她妈说话的声音,洗漱完换上干活穿的长袖长裤,编着辫子从自己屋里走出来,看到吴靖东那屋还关着门,便走过去,抬手敲了敲,说:“吴靖东,起得来么?”
吴靖东失眠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着,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醒了,听到沈妍的声音,顿时完全清醒,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这就起!”他铿锵有力地答,像在对将军报告的小兵。
沈妍听到他严肃的声音,忍不住扑哧笑了,说:“要是还没休息过来,可以多睡会儿,没事的。”
吴靖东坐在床上,抓着自己睡乱的头发,摊着双腿,被下半身的晨勃折磨的脸皱成抹布。听到沈妍远去的脚步声,他仰天痛苦地哼叽两声,然后翻身栽倒在床上,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
完蛋了,呜呜……
冷静过后。他换上自己的衣服,从屋里出来。看到沈妍和何远正站在院子里说话。
昨晚那个古典美人不见了,又变回了灰扑扑的小村姑。他怀疑昨晚上看到的古典美人就是一场梦。
沈妍扭头看到他,电线杆子一样杵在房门口,便打了声招呼“早。”
吴靖东顶着一张心里有事的脸,慢慢地朝她走过来,说:“那啥,春燕,我想走了。”
沈妍怔了怔,“怎么了?”
昨天晚上一定要留下的人不是他么?
吴靖东垂着眼,“有点事,欠你的债。过两天再来还,可以么?”
沈妍忍不住笑了,“随你吧。那吃了早饭再走?”
“不了,不饿。谢谢你。”
“好吧,不勉强你。”沈妍见他神色不对,想着许是真的有急事,便走大大门口去,给他开门。
吴靖东拿着车钥匙走到自己的车跟前,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文青竹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女儿开了大门,吴靖东也要上车,便忙说:“怎么地,小吴,你这是要干啥去?”
吴靖东扭头看到文青竹在围裙上擦着手朝他走来,便说:“阿姨,我有点事,先走了。”
“走?怎么这么着急呢?”文青竹上来拉住他的胳膊,“阿姨饭做好了,吃完再走。”
“阿姨,我昨晚上吃多了,还不饿呢。”
“随便吃两口。不吃早饭要生病的。”
沈妍见她妈热情过度,吴靖东有涵养也不敢挣脱她的手,就那么被抓着胳膊,眼神朝她求助,她便过来说:“妈,你别把人家给吓坏了。”
文青竹不理女儿,只觉得到手的女婿要飞走了,恳切地望着吴靖东,说:“小吴,听阿姨话,吃两口饭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