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玉听此,嗤笑一声,倒是她心思单纯了。
卫谏能一路走到如今地位,岂会是她说一句会帮他保秘密,他就会相信。
如今仔细想来,卫谏对她明里暗里的算计并不少,甚至强占她的身体,并让她知道他并非是阉人,这其中怕都是卫谏的算计。
那他要的是什么?
至尊的天子之位?
若真是如此,看来她真要继续留在卫谏的身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一顿早膳,二人吃得各怀心思。
京城司徒府。
杜司徒正与一秘客会面。
“长公主独揽江南空缺,可是将朝中大臣都得罪了。江南那地方,谁不想伸手?就连皇上有心将江南控在手里,都没能安排进人,如今,皇上和满朝文武都对长公主不满,也就江南的那些新官对她感恩戴德。贵国所求之事,很是容易啊!”杜司徒摸着下巴的胡渣说,虽然他今年已有六十,但仍精神抖擞,眼中藏匿着精光。
“如此,庞某就在此谢过司徒大人了!”一年轻男子躬身作揖,“大皇子所承诺的美女若干、金银珠宝两箱以及白银两万两明日便会送入司徒府。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说完,男子很快从一密道离开司徒府。
近来朝中又有几位大臣在下朝后于南书房里向赵承桓进言,说赵承玉独揽江南,与荣王无二,望赵承桓多加留意,提前防范。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赵承桓对赵承玉的依靠、信任到逐渐怀疑,绝非一朝一日和某一事而产生,赵承桓再如何亲近和相信这个皇姐,但也抵不过这些朝臣们日日进言。
好在赵承桓虽是意志并不坚定的君王,但还不至于糊涂昏庸,不明是非,他登基这么多年,虽无大的建树,但在用人一方面还算明智。近来虽有无数大臣让他提防赵承玉,但他也明白是江南空缺被赵承玉独揽,惹了众怒。
他虽有对赵承玉的怀疑和忌惮,但他始终记得赵承玉是他的亲姐姐,曾经为他夺下这皇位,这么多年来都在替他守着这江山。
哪怕有一日,赵承玉当真犯下大错,都是他最亲最敬的皇姐。
朝堂的风声自然早落到了赵承玉耳中,谁去南书房里见过赵承桓,都说了些什么话,她都一清二楚。这些人说什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赫连南骏说什么。
赵承玉对自己的弟弟很了解,朝中众多大臣的话都抵不过赫连南骏说的话。
赵承玉遣松儿去赫连府送了帖子,请赫连南骏来卫府相见。
那日赫连南骏刺白新月的那一剑并不深,白新月的伤早好了,但赫连南骏对赵承玉的恨更深。此番赵承玉邀他相见,他本不想理会。
朝中的风声他自然也有所耳闻,想来赵承玉此番邀他,大多是为此事。
思来想去,他倒想看看赵承玉如今还想说什么?
求他?
他恨不能她死!
再到卫府见到赵承玉,她正在凉亭中喝茶等着他来,一身湖水蓝缕金百蝶的长裙,发髻上簪一支白玉镂金兰花簪,素雅美好,又显高贵,没有那么多的狠厉之气,让赫连南骏片刻忘了赵承玉是一个手握滔天大权,动辄要人性命的狠毒之人。
他联想到在疆场遇到赵承玉那时的场景,虽然装扮简单略显朴素,甚至还有些许的狼狈,但那是女子最美好的模样。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太多的恨堆积起来,他更明白赵承玉是个狠毒的女人。
“长公主若是求臣在皇上那儿替您说话,那您可免了。您应当知道,臣恨不得你死!”赫连南骏率先开口道。
赵承玉并未因赫连南骏此话而动怒,反而气定神闲,问:“本宫前些日遇刺,赫连将军可有听说?”
赫连南骏点头,倒有些疑惑赵承玉的用心所在。
“不久前,两国使臣入京,意图刺杀南朝太子挑起三国战事,赫连将军觉得本宫将那事处理得如何?”赵承玉又问。
赫连南骏答:“长公主智谋无双,运筹帷幄,臣佩服。”
此乃真心实意。
接着,赵承玉又问:“那南朝的用心,赫连将军以为如何?”
“南朝狼子野心,势必要与我北朝一战。”赫连南骏如实答道。
“赫连将军说得很对,南朝狼子野心,势必将与我们一战,如今未战之前,他们断然不会空等,想必暗中会有手脚先瓦解我朝势力,以便开战后能将我们成功拿下。”赵承玉叹声道,面露忧虑之色。